事实是,南渊再也没回来过,一点信息都没有,好像那天过后世界上查无此人一样。
身边人都告诉他别多想,于是七月初,如先生转交给南锦的书信所示,南锦每天早晨就跑去海口,等他日思夜想的哥哥的消息。
梅林太太也笑嘻嘻的看着他,和别人说他的魂丢在海口了。
不是丢在海口,只是丢在他哥哥那了。
事实是直至七月份的最后一天,他从日出守到日落,连消息和人的影子也没有。
南锦脸上的失落慢慢消散,眉头紧锁,眼底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又一次食言了。
他每天不得不想起那个可怕的阴雨天,可怕的人群,冰冷的街道和躺在血泊中的他。
梅林太太也同样失落。
第二天,一如往常早起准备给孩子们做饭的梅林太太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她凑进眼镜努力看,看懂之后,赶紧往二楼走去。
门虚掩着,一排并不整齐的床上,角落的床被铺的整整齐齐,只是没看见人影。
梅林太太跌跌撞撞跑向二楼间的窗户,太阳带着明媚的阳光闯出一角,但天色依然朦胧,云朵依旧密密麻麻的掩在天上。
她努力的望着那个窗口,搜寻着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影。
外面还是一样空落。
她还是望着那里,朦胧中,她好像看到,在仅有的阳光一角,一个黑影朝自己这边不住挥手。
此时小南锦走在街上,天色逐渐明亮,他看着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休息半刻后轻车熟路的穿过几个小道,来到一家铁铺门口。
带着明显氧化痕迹的木门虚掩着,地上胡乱堆着几打柴火,南锦顿了一下,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里零零散散都是一些铜铁和工具,角落里柴火堆了老高,前面一架烘炉,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墙角有个木床,和木床上看着正在熟睡的男人。
南锦见状直接走进去,放下身上背着的布口袋,感觉身上有点冷,他自然的去角落抱了一捆柴火到煤炉那开始生火。
(未知身份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低沉暗哑的男声从角落传来,南锦转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南锦(小)这不是看您没醒嘛,怕您冷
那男子听见,扭头嗤笑一身。
(未知身份啧,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南锦(小)我哪敢啊,看您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我也十分痛心,也只能为你生生活暖暖身子了。
小南锦看着那男人又再床上慢悠悠的靠了上去,手上生火的速度快了一些,没一会儿就见了一缕浓烟烟往上飘。
那人不在说话,抬头闭上眼睛。
火苗也窜了出来,木柴呲啦呲啦的响着。
见火燃起来了,南锦也转过身,眼神在屋里四处巡视着,最后定格在一把看着充斥着年代感的小马扎上。
他走过去搬起马扎,放在刚刚蹲着生火的地方,坐上去注视这那男人。
见他目前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南锦也不急,还好心情的颠了颠手里的铁钳。
(未知身份你。。。想好了?
终于见他开口,南锦放下铁钳,收回笑脸,显然一副认真的态度。
#南锦(小)嗯
(未知身份你还是要找他?
#南锦(小)是,他是我哥,我是肯定要找到他的。
(未知身份当年,他的尸体就躺在七号街上,身上还插着刀。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你不是也去了么?
#南锦(小)可那天发生的事情分明有很多疑点!我被拖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啥无论问谁都对我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分真相?
#南锦(小)谁发现的他,事发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拦住我见他,为什么我醒来之后根本打听不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
#南锦(小)关于这件事,任何人都欠我一个解释!
眼见南锦越说越激动,那人赶紧下了床穿鞋走到他身边稳住他的肩膀。
(未知身份先别激动,声音小些,这件事这么多年后城里风声还紧着呢,真相未到你我都不能过急,你当然迫切想着寻回公道找到真相,可谁又知道这事背后什么势力在推波助澜,你要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可就没人追寻这个最后的答案了。
(未知身份毕竟想要等到真相大白还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是吗?
南锦不再说话,低头死咬着下唇,将自己眼泪逼了回去
(未知身份好了,别想太多,我早上还没吃东西,我去收拾一下,你去隔壁包子铺买俩肉包子给我带回来。
说完,他顿了顿。
(未知身份你没吃早饭的话,给自己也带一份吧。
他起身揉了揉南锦的头发,却被他慢慢推开。
那人失笑,转身抬脚正要走。
南锦突然开口。
南锦(小)吴凛,你说,哥哥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那身影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迈开步子向里头的水龙头走去。
吴凛不是跟你说了,先别自己琢磨想的太多。钱就在柜子里那个布包里头,你就拿够买包子的钱就成。数清楚了,可别多拿,要是不小心拿多了,记得给我放回来,听到没?
南锦没有说话数出三张旧到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手的纸币,转头跑去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