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丁程鑫为什么这么恨我,总有原因吧?
我颤抖着身子。
宋亚轩因为你害死了他的女人。
杀人犯?我不可置信,脑子一片空白。
何棠那事实上呢?我到底有没有……
我拼命想找回丢失的记忆。
宋亚轩你没有!
宋亚轩至少我不相信!
至少还有人愿意相信我,我该庆幸。
何棠那就是说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
我低着头,心情沉郁到极点。
宋亚轩真是荒唐,平时你连鱼都不敢杀,心慈面善,可偏偏有人说你杀人。
祈裴站气得面色苍白,为我愤愤不平。
何棠他们嘴里的那个何黎,说的是沈青梅的女儿么?
我缓缓抬头,看向宋亚轩。
宋亚轩神色凝重起来,最终点点头,
宋亚轩没错。五年前,你失踪了一年多,最终是何黎找到了你。那日是何黎生日,她开着车往回赶,却在城外盘山公路上,坠下悬崖。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空落落的。
何黎是继母和父亲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送去了国外读书,我不过见过她几面,没什么印象。
宋亚轩她连车带人从悬崖上翻了下去,等找到尸体时,已经面目全非,腐烂得几乎辨别不出面貌。
宋亚轩顿了顿,接着说,
宋亚轩当时,你也在场。只不过你的车子撞在了石头上,当天就被人救往医院了。
我身子止不住颤抖,好久才抖着嘴唇说了句,
何棠就凭当时我在场,他们就判定我是杀人凶手?是我将她撞下悬崖的?
这样蹩脚的理由,怎么能信?
宋亚轩巧的是,一年后,何黎的好友从国外抱回来一个孩子,是她和丁程鑫的。现在丁家在抚养。
宋亚轩剥茧抽丝般地还原事情的真相。
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那日在丁家遇到的。
天真可爱,全然不像丁程鑫的狠戾。
丁程鑫何棠,你可真贱,浑身是伤,都不忘勾搭男人。
冰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我打了一个激灵。
不用回头,也知道谁。丁程鑫这个瘟神,又来了。
宋亚轩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她毕竟做过你女朋友。她曾经那么爱你。
宋亚轩温和的脸上瞬间僵住,为我打抱不平。
丁程鑫爱我?爱我就可以害了何黎的性命吗?
丁程鑫的脸色更冷了,睥睨着眼,
丁程鑫宋少要是真的想帮她,就请离她远一点。她可是知道背叛我的后果是什么。
宋亚轩气得冷哼了一声,看见丁程鑫不怀好意地朝我走来,他赶紧挡在我面前。
丁程鑫跟我走。
不料,丁程鑫越过他,走到我身后,一把推过轮椅,转身就要走。
宋亚轩放开她!丁程鑫你这个人渣!你口口声声说是何棠把何黎撞下山崖,你可有证据?
丁程鑫紧捏着轮椅的手把,关节近乎泛白。
丁程鑫证据?她有胆量杀人,又岂会留下证据?
丁程鑫死死盯着宋亚轩,一字一顿说道:
丁程鑫证据就是何黎怀了我的孩子,被她撞破,进而嫉妒生恨,心生歹意。
说完,他一把推开宋亚轩,目光落在我身上,冰冷刺骨。
丁程鑫何黎背着我冒险把你救出来,你却要将她置身于死地。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就不去死?
他张口闭口想要让我死,我闭上眼,将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
从坠入悬崖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死了,哀默大于心死。
全身近乎一半的地方都打了石膏,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突然恨极了丁程鑫。
宋亚轩想帮我,可惜人单力薄,被丁程鑫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挡住。
丁程鑫毫无顾忌地推动着轮椅,一直朝着医院大门口,阔步走去。
何棠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回头,眼看着距离宋亚轩越来越远,我心底强烈的不安渐渐放大。
不过半个月时日,我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他会对我做什么?
丁程鑫何棠,你说你要是那日死在悬崖底还好,可你偏偏命大活下来了。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从我身后传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应该早就知道的,他从没想过放过我。
他说过,要让我生不如死。
如果我坠下悬崖那会,没有树枝挡住我的身体,我必死无疑。
到如今,我却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福是祸。
他换了一辆加长版的车子,将我连带着轮椅塞了进去。
车子最终停在城北别墅区。
周围人烟稀少,稀稀落落地修建着豪宅。
丁程鑫我说过让你不要随意勾搭别的男人?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丁程鑫推着我进了客厅,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突然他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语气阴恻恻问我。
何棠我没有!丁程鑫你这个禽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厌恶我,为什么还怕我和别人接触?
下巴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响,我颤抖着声音,问他。
丁程鑫突然笑了,狠狠松开手,
丁程鑫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玩物,我不会碰别人弄脏的东西,会恶心。
我浑身冰冷,在他眼里,我是一件物品,供人玩乐的物品。
他突然指着客厅的一面大镜子,
丁程鑫何棠,你看看自己现在的丑样子。像不像一个人彘,双腿双手裹在石膏里,蠢得要死。
他眼前突然一亮,突然说,
丁程鑫要是何黎能看见你这副模样,她肯定会笑出声来。
说完,他一把将我从轮椅上拽下来。
我整个人扑在地上,双腿跪在地上,原本骨折的腿咯吱一声,骨头似乎也错了位。
瞬间疼得我浑身冷汗,我挣扎着身子试图站起来。
丁程鑫起来!
他俯身拽过我的衣领,强劲的臂力竟将我提起,像一件残败不堪的玩具,摇摇摆摆。
他拎着我一路上了二楼。走廊的尽头,一脚踹开门,狠狠将我丢了进去。
丁程鑫跪下,该你赎罪的时候到了!
丁程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色凝重而阴森。
我环顾着四周,身子瘫坐在地上,一动就扯着五脏六腑一块儿疼,疼得我眼前直发黑。
屋子空荡荡的,四周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屋子中央摆着一个供桌,四周摆满了水果,中间放着一张相框,框着祭奠用的黑白人像。
照片中的女人五官清秀,唇角笑容温婉,一头微卷发衬得面容甜美。
这大概就是何黎了吧。
我猜测。
丁程鑫见我不动,上来就是一脚,狠狠地将我踹到供桌前。
我挣扎着起身,颤抖着双膝,一挨到地面就痛彻心扉。
丁程鑫以后每日三餐前以后以及睡前十分钟,你都要前来这间密室祭拜小黎的在天之灵。
丁程鑫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上疼得我想心头绞痛,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
何棠凭什么?我拜天拜地拜父母,凭什么要给她祭奠?
我咬紧牙关,一脸倔强。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恨得心头抽搐,愤恨的目光早已将他千刀万剐。
丁程鑫就凭你用下三滥的手段让她死于非命。何棠!这是你的报应!
丁程鑫大步上前,高高举起右手用力挥下……
我下意识地闭眼,这个巴掌足以打的我鼻青脸肿。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耳光狠狠地朝我脸上扇过来,对我怒目而视,
丁程鑫给我跪下!
他怒喝一声,紧揪住我的头发,强行按住我的脑袋,往地上叩头。
咚、咚
额头重重地磕碰在地上,一声,两声……
足足叩了十多下,丁程鑫似乎依然不满意。
他似乎累了,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低头紧紧掐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丁程鑫你的这条贱命,我随时随地都能取走,可是这样对不起何黎。是你,害的她死得那么惨,也就只有让你生不如死,才能让何黎的在天之灵有些许安慰。
鲜血顺着我的额头缓缓流淌,猩红的一片,很快模糊了我的双眼,脑袋在急剧地碰撞下,嗡嗡作响。
我蜷缩着身子,将脑袋深深埋入双膝,忍受着身体传来的一阵阵扯痛。
意识渐渐迷离,就连丁程鑫的脸也越发模糊,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
再次醒来是在一天后。
醒来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煎熬。
每日饭前,都会有女佣押送着我前往密室祭拜,当着她们的面,重重地对着遗像磕头,足足磕满十分钟才能起身。每次从密室出来后,我得回房昏睡半小时才能缓过来。
就算这样,只要丁程鑫一天没来,我都是松了一口气的。
没他在,总要轻松很多。
看着阴森森的遗像,我暗自祈祷,求她放过我,求她给丁程鑫托梦,还我清白……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祈祷没有实现,噩梦却由此展开。
我看见了遗像中的那个女人。
和照片一摸一样。
她亲自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