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下来的日子,时间紧赶慢赶地度过,言影则是致力于跟在时间后面紧赶慢赶地追。
作为一个移居他乡的人,安定下来这几天,言影原来的工作指定是不能要了,哪怕公司老板不辞退她,她也得被迫辞职重新开始。
姑且不提别的,光是路途遥远需要来回奔波这一条,就足够言影狠下心来,舍弃掉原来的工作了。
人生就是需要当断立断。
于是,言影挨了老板远在异市的一顿臭骂以后,继续轻装上阵了。
言影的想法很乐观,公司能放行,而不是强行扣着继续打压坑人已经算是谢天谢地网开一面了,受点骂又何妨,身上又不少块肉,选择性无视就好了,反正跑路以后江湖永不相见。
只不过此处比较抠门的一点就是工资没结够,打过来的钱款比起她应得的额度少了三分之一。
言影无言片刻,也硬着拳头忍了。
这有什么?正反都是最后那两个月的工资而已,少也少不了多少。
不行!她好像还是忍不了!
本来就缺钱,少一分都肉疼。
言影斟酌过后,满面春风地再次拨通了领导的电话,连索要剩余工资的礼貌说辞都提前准备好了,结果对面铃声没响起几秒就被人给挂了。挂得很彻底,她甚至怀疑领导立马就能把她给拉黑了。
罢了罢了,不给注定就是不给,电话打十遍一百遍也没用,言影沉痛放弃,不稀罕了。
……嘴上说着不稀罕,心头滋味有谁懂。
这天夜里,言影晚餐结束后少了与阿姨们的闲聊,早早躺上了床,措不及防回想起工资没结完这事,手不经意间胡乱锤了一下,表达自己的耿耿于怀。
晚上八点来钟,时间尚早,别墅客厅内高挂的水晶吊灯明亮如昼,周围花圈一样的白色细钻碎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衬得整个室内一片通明。
负责清洁的几位阿姨还停留在客厅做短暂的收拾,她们训练有素,工作的同时几乎避免了发出任何动静,领头的那位俨然是性情大咧实在的孙陈。
孙陈粗中有细,能说会道,干活儿瓷实,非但在贺家有长期的工作经验,又兼具一定的带头能力,做个清洁雇工的小领头绰绰有余。
作为小领头,她也并不喜欢管这管那,有干活儿方面的纰漏直接自己上手帮忙,拉得了不少年纪相对较轻,又来得晚的阿姨的好感。
没过多久,活儿就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其中几位阿姨有序离开客厅,转而去其他地方查看是否还有需要清理的,仅留下零星三四个人停在客厅。
孙陈见客厅实在干净到无可挑剔了,于是将其他人遣散,自己也准备离去休息了。
奈何将走之际,孙陈回头浅看一眼回顾细节时,又发现附近的玻璃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污渍,黑如墨色,像煤灰。
她登时顿住脚步,寻了一块儿干净的抹布沾了水,上前轻轻擦拭。
闭上的大门忽地被轻声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黑色系带皮鞋,下一刻男人颀长的身姿出现在亮堂的客厅内,米色长外套的衣摆随着迈出的脚步迎声起舞,微微掀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