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张起灵&甘罗

（一）

张起灵的自述：

我叫张起灵，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在1920年的冬天我遇见了他。

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全国各地都乱作一锅粥，我家族也逐渐没落了，于是我不得不南下寻求当时长沙老九门的帮助。这一路上我将人世间的所有苦楚尽收眼底，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长沙局势更加混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老九门头领，跟他做了一系列交易之后便离开了，不知为何，我很讨厌这个地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叫张启山的人。

我离开已是11月末，这些天听街边小厮常讨论当下的局势，很多人说湖南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北方推行“武力统一”务求得湖南以遏制西南，威胁两广;而南方屡次“北伐”，也务求得湖南以兵锋北指。

既然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在湖南过冬，等次年放春就离开。

我一路向西，听说，西边局势比长沙更好些。

（二）

就在西行的路上，不知不觉间竟然下起了小雪，南方的冬天冷的别有一番滋味，这时，在右手边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铺，因为它和其他在乱世中的店家不一样，所以我经过它的时候不由得放慢脚步抬头看去，名字还挺别致叫——哑舍。好名字。

正当我准备加快脚步重新出发时，店门缓缓打开，余光中，一位身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手捧一盏茶若有所思的看着街上的雪景。

“先生，这雪恐怕半刻之后会更大，若不嫌弃，还请到小店一坐？”

我本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变应下了。

陈旧的雕花木门被缓缓地推动，屋里的暖烘烘的，但我没看见任何取暖用的工具，只有几盏木镶长烛微微地冒着火焰，我身上的雪很快就浸湿了我的外衣。正前方有一扇镂空雕花薄纱的折叠式屏风，映着烛火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一排排的古董。

老板几乎用很快的速度就把门给关上了，屋里本来就暗，这一关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但是在烛光中又增添了一种神秘感。黑暗中，我看见老板略过我点燃了门口的两盏长信宫灯，不一会儿，整间屋子瞬间就亮堂了。当真是美轮美奂。

是了，老板在这飘零乱世中孑然一身还有如此家财，肯定不是常人。

“先生把外衣脱了吧，当心风寒。”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灵动之中带有沧桑的感觉。但他看起来还没我大。

我点头示意。

老板，随手拿起一个没用过的茶盏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先生，暖暖身子吧。”我接过茶盏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指，特别凉，比外面的雪还要冷，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先生贵姓？”

“张”

“张先生，不是平常百姓吧？听口音不像是湖南人，是逃难来的吗？”

“嗯”

我再一次确定了他不是一般人。我冷冷地看着他，想和他拉开距离。他看我再没有回答，便没再问什么了。

我喝了口茶，那是一种很浓厚很绵密的茶，我不喜欢，只尝了一小口，可这个杯子竟然是宋代哥窑碗。

“哥窑碗”我随口而出。

“张先生，懂古董吗？”

老板地语气带着些许惊讶，但是眼底却滑过一丝轻飘飘的早已知晓的淡漠，幸而，被我捕捉到了。

这种表情，怎么回事？

我没回答，他只略笑了笑。我当下就决定在这场雪一停就立马离开。

静默了很久，这老板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面带笑容地对我说道：“我有件东西想来最适合先生不过了。”说完就悄无声息地走到屏风后。

不一会儿便拿了个长方形木头盒子，四个角都镶了铜片，再无其他花样。那是一把古刀，那老板说这是一把黑金古刀。我看出来了，这是一把品质上乘的黑金古刀，我很喜欢，想拿出来摸摸。

老板说：“喜欢吧，送给你了。”

我正在近距离欣赏这件宝贝，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直到他说出“送给我”。我立马抬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过他好像早就熟悉我这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说道：“哑舍里的古物，都在等有缘人，只卖有缘人。”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经商方式。觉得不可思议，便对他浅浅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看他，他皮肤白的像雪一样，仿佛太阳一照就会融化;他眼睛很空洞，毫无神采，像个老人，但实际却是比我还要年轻的少年。浑身散发一种古朴大气的沧桑感。

门外的雪越来越大，狂风把大的雪花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看来这场雪还要好久好久……

（三）

良久，老板开口道：“张先生，你从哪来？”

“长白山”

“哦，是个好地方。那你到哪儿去？”

“……湘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