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负责的部分会处理干净，明天就看你们了，”青年说
“处理什么？”小虎问，“嗯……你可以理解为鬼，鬼也是灵异事件的一部分。”青年歪头想了想，语言表达实在难为他初中的语文水平。
“这、这世上真有鬼啊？”小虎回想起跟小龙初见的那晚，音量拔高，又碍于不能引人注目硬生生压低音量，最后发出一声带着拐弯的怪叫。
“这不科学。”小龙皱着眉头表示反对。
“不信啊，”青年回头张望一圈，“这酒吧里就有呢。”从黑狐的反应看出对方并没有在开玩笑，兰龙虎同时坐直身子，身体像被电了一下，僵硬过后凉意顺着脊柱攀升。
“都没接触过吗？”那青年对三个人的反应显得很困惑，抓起炸鸡腿，头朝舞池方向，“嗯……比如四点钟方向，有个鬼在跳舞，猜猜是哪个，提示一下，女性，身材很火。”
小兰向外边挪挪，黑狐后仰，方便她探头观察。三个小孩伸长脖子，拿出玩零几年流行的找不同游戏的专注度，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舞池里的漂亮姐姐比小兰酒里的冰块还多，没有身材不好的，女孩子什么身材都好，小兰收回目光，顺带悄悄白了青年一眼。
“根本看不出来啊，眼睛都要瞎了。”小龙摘下眼镜揉了揉，小虎也选择中场休息。
“就是啊，直接说在哪好了。”小兰打小就对自己缺少耐心这件事心如明镜。
“不应该啊，很明显啊。”
“在人群外侧。”小兰听见黑狐提醒，眯起眼睛再度寻找。舞池的入口方向，也是他们的五点钟方向，确实有个女孩子在热舞，这本没什么。只有一点，按照常理逻辑，一般人不会选择在入口的地方跳舞，一来是这里太靠外，搭讪找伴儿都不方便，二来是挡人，公德问题。在她看见又一个人向舞池里走进去的时候而里面人没有让路的意思时脑子里已经想好一会儿怎么让黑狐去劝架，所以当她亲眼目睹后来的人径直穿过女人的身体后，指着那处位置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嘘，”黑狐及时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拦下她的指头，他动作极快幅度极小，小兰只来得及发出丁点儿气音，如古井微波，只有他们这桌看得见。
“哦？小姑娘找得最快啊。”对座青年满意地点头，黑狐松开小兰，龙虎在小兰指点下也发现那个异常的女人。
她的着装很清凉，怪不得街溜子会形容为身材很好，小兰心想。她复观察，看清后双眼瞪大，汗毛从尾椎一路炸到背心，女人哪是着装清凉，那身衣服本是长到膝盖以下的旗袍，胸口、大腿、腰腹处的裸露是衣料的破损，他们离得远才没看分明；女人的唇妆也是花的，染花大半张脸，被红灯渲染地看不出本色；头发也不是跳舞后自然凌乱，明显是被人为撕扯过，只是对方身处灯光下，霓虹光像块遮羞布，把这一切修饰地仿佛是那女人有意打扮成这般。同为女性，奶奶对小兰的教育不缺斤少两，给她足够的看电视时间，虽学校生物老师会跳过相应部分让自行学习，在耳濡目染之下，小兰不是傻子，她知道眼前所见暗示女人遭遇了什么，胃里翻江倒海，有非常强烈的呕吐感，眼前发有轻微的黑影。
从龙虎凝重的脸色不难看出他们也反应过来了，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你准备怎么做？”黑狐侧身靠近酒桌，正随着歌舞乐声尽情摇曳的女鬼被挡住；
“放心哥，”青年再开口没有流里流气的调子，听起来很正式严肃，“我会用我知道的最好的方式送她走。”言罢他转头打量三个惊魂未定的年轻人。
“这是个女鬼，生前被条条框框束缚，太过压抑导致半疯、叛逆，第一次出入夜店后被…害死吧，之后灵魂一直不散，有些年头了，不害人，别怕。”
什么条条框框能把人弄疯？什么叫有些年头了？小兰很想问，可是大脑有点迟钝，嘴巴也像锈住了，说不出话。
“看样子给吓得不轻。”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黑狐，对方对他摆摆手，示意无碍。
受到世界观上的冲击后谁也没有心思继续呆下去了，龙虎沉默不语，黑狐及时提出带他们三个人走，理由是明天有任务要保证充足的休息，青年上道地跟他们再见，叮嘱做个好梦。
回去路上车里一片死寂，三人面如土色，黑狐通过后视镜观察，什么也没说。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公司地下一层，三个人又沉默地跟着黑狐上楼。
龙虎互相掺着回到宿舍，黑狐等着小兰进屋。
小兰垂着脑袋走到门前又原地转回圈来，“师傅，我想听您多讲讲，”她伸手比划，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行业的事”。
“可以，”黑狐打开门，“你去会议室等着，害怕的话把沿途的灯都打开。”
花小兰挺起胸膛，大步流星，摸着墙壁一路开了所有的灯，到了会议室冲过去把窗帘扯死，大灯全开。小兰竖起耳朵，没过两分钟听见脚步声和关灯声，黑狐简单收拾过，擦了口红整理了衣服，那件沾满酒气的外套也脱了，他进来后没有关门，反找了把椅子把门打开后抵住，找了个靠门的位子坐下。
衣领被今天遇见的第一个女人扯松了，露出有弧度的曲线。还挺大，小兰不合时宜地出神。
“刚才的那个人是猎鬼人，工作是负责驱鬼抓鬼以及超度灵魂，”黑狐轻咳一下提醒她，“所谓鬼你可以理解为人或动物身故后的灵魂，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通常不会伤人。”
猎鬼人？猎灵人？
“灵你可以理解为“成精”；灵因为智慧高出鬼，所具有的力量也强大的多，一般的猎鬼人无法独立解决；这类灵不仅限于人和动物，一切有生命的生物都有可能催生出来，”黑狐停顿一下，补充“不止是生命，少部分的灵也由物质孕育，我们称之为灵器。”小兰闻言停止敲桌，双手缩回老实放好，黑狐被她逗笑了，“它们的数量比鬼少的多，不用担心，至少公司里没有。”
“这么听起来，猎灵人好像比猎鬼人要厉害一些，业务能力要更强一些？”
“是两个领域，实践中确实有交叉。”
“那猎灵人是不是能做所有猎鬼人可以做的事？”
“不是。猎鬼人门派众多，从业人员不在少数，刚才的夜店里就有不下于五个，他们彼此之间界限分明，手法也是数不胜数，各个门派之间有自己的独门手段，主要做超度灵魂的业务，遇到灵一般只能回避。猎灵人的功法只专注于灵，不一定超度或者毁灭，灵不像鬼，它本身有存在的合理性，我们只负责将它归置到合适的地方。”
“听起来猎灵人还是能适应猎鬼人的工作。”
“应对灵的办法比较单一，压制或毁灭。”黑狐伸出手，手心是小兰第一天见过的紫焰，这次她大着胆子靠近去触碰，没有灼烧的感觉，“这是少林寺的办法，没有名字，姑且称为炁法。其他地方只有几家老寺庙有类似功法 无论少林还是别的寺庙对此功法的'传授`非常严格。”黑狐没有强调任何一个词。
最重要的是，“猎鬼人人的数量是猎灵人的几千倍，彼此间有约定和合作。”小兰不傻，对于数量上的悬殊只疑惑了一下就懂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的道理”她自小就知道，猎灵人纵然能力通天，也有寡不敌众的弱点，互不干涉、保持适当往来是给双方各留退路的最优选；再者，因为数量的原因，鬼已经不可避免地被人类撞见过，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一种带着恐惧的共存状态，如果再将世上有灵的消息放出去，只怕公司要被查封关门了；这样想，倒是把猎鬼人推出去吸引外界的注意力了。
这算不算将对方当成挡箭牌了？看起来不过分。
黑狐接到猎鬼青年的短信，按灭手机，“回去休息吧。”
“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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