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十五分高一下课了。
“太好了，明晚就可以回家了，”张谭站起来收拾东西，“七天的高考假诶，好久没在家里待那么长时间了。”
温砚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二十分了，赶紧低头把作业唰唰唰写完，放在组长桌上。
“我先走啦！”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包在校服外套里，跑出教室。
“她是要去吃夜宵？头一次见她那么急着出去。”张谭有些摸不着脑袋，看着她已经收拾好的桌面愣了一下。
十点半高三晚自习下课，白知远抱着两本《考前必刷题》走出教室。
“白知远，”温砚走到他面前把他拦下，深吸了一口气，她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我想，跟你说一个事。” 刚刚她是十点二十五从对面教学楼跑来的，浑身是汗，心跳起伏得很快。
他靠近了她,身体微微向前倾，说:“你大声点，我刚刚没听清楚。”
他似乎瘦了很多，戴着半框黑色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中流露出疲倦的痕迹。
“等一会儿，我们去那边。”温砚指指教学楼一楼的美术室，那是上个学期他们上素描课的地方。白知远点点头和她走过去。
夏风轻轻拂过房门，他的衬衫里鼓满了风。此时，美术室已经断电，夜色笼罩，唯有外街路灯映照进来，投映在那些涂满颜料、刻满字迹的木桌上，为这个宁静的空间增添了一丝内敛。
“老师说，快放假了，我可以把我的画拿回去了。”她借着微弱的灯光找柜子里的画，“你要不要拿你的画留个纪念？快毕业了……”
白知远低头看着她,轻轻捂住桌角,说:“这里太黑了,别磕到自己,明天再来拿吧？”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让她的心感觉到了一丝安宁。
“我找到啦！”她尽量提高音量，用轻快的语气说：“这幅画还是保存得很好啊！”
眼前的这个人，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毕业了。
“白知远，”温砚起身看了看他，那句话提到了嗓子眼，如同一朵花在蕊上微微颤动着。
“嗯？”
“我喜欢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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