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午,顾老爷拿着一封请帖,兴致勃勃的走进顾宅。
“夫人!韵儿!老赵邀我们明日一起去迎春晚会,快快准备,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邺城。”
顾夫人从顾老爷手中夺过信,展开来仔仔细细端详了几遍,皱着眉头,“鄢家也去…明日可不能掉以轻心。”
顾夫人向顾老爷使了个眼色,他便立即打发女儿走了。
“韵儿啊快去收收东西啊,明日出发的早可得早点休息啊。桃桃!把她带回房啊!”
顾韵就这么稀里糊涂听了个大概,然后就被桃桃一路小跑拉回了房间。
“桃桃!桃!桃!”
顾韵回过神,叫住正准备出门的桃桃。
“桃桃在!咋啦小姐?”
“要避着鄢氏些?”
“小姐我不知道…”
桃桃不敢看顾韵,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板。
顾韵不说话,只是盯着桃桃,盯的令人发麻。
“小姐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啊…鄢家之前与顾家是世交,小姐应该知道,但小姐或许不知道十二岁那年为何要搬来京城吧。”
“不是因为爹爹升官了?”
“非也,小姐十二岁那年,顾老爷和鄢老爷起过一次很大的冲突。简单来说啊,鄢老爷心思不正,竟然威胁顾老爷将财产都给他做生意,还说之后飞黄腾达了定不会忘了老爷呢!但谁不知道那是血本无归的生意啊,鄢老爷不过是想骗钱去还债。于是顾老爷觉着这种人不值得再相处便搬走了。”
顾韵盘着腿坐在地上,一手托着脑袋一脸认真的听着,听了这么些,心里已乱成一团,“难怪爹爹见鄢然脸色那么差,算了算了,还是离他们远些好了。谢谢我的好桃桃告诉我~咱们收拾东西?明日回了邺城有的好玩呢。”
说着就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桃桃看着眼前收拾东西的顾韵,小声嘟囔了几句,“顾老爷还真是多虑了,小姐根本没放在心上嘛,还嘱咐我不要告诉小姐。”
夜幕降临,青衣站在窗前,庭院里柳树的柳条在寒风中飘着,树下站着一个清冷消瘦的姑娘——正是顾韵。
青衣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寒风里受冻,顺手拿起一旁的披风,快步走出了房。
顾韵站在树下,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月,躲在云里若隐若现,像她的心思一样。别说别人了,顾韵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
“该放下了吧…”
一阵风吹过,顾韵冷的直打哆嗦,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回头一看,青衣正把厚厚的披风往她身上披。
“青衣?这么晚还不睡啊?”
顾韵看着青衣清瘦的脸庞,月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似月一般皎洁。
“小姐还不是也没睡?”
青衣转过头来,面对着顾韵,眉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顾韵看着面前的青衣,不知道为什么鼻头一酸,眼里蓄起了眼泪,连声音都沾染上一丝哭腔,“青衣,你说怎么样才算走出一段感情啊。”
青衣被问的一愣,看着面前的顾韵,破碎的像被丢弃的小猫一样,他真的好想好想上前抱住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卸下伪装,肆意的哭一场。
他抬头看着天,轻叹一口气,“小姐还尚小,无需沉迷于情爱,喜欢便是喜欢,心仪便是心仪,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心仪便是不心仪,随着自己的感觉便好。”
青衣回过头看着顾韵被泪水充斥的眸子,又偏过头,将自己的帕子递给顾韵,“小姐若是想哭,便就哭吧,我不看也不告诉任何人。”
听了这话,顾韵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一遍遍的用帕子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
青衣就站在顾韵身旁,听着她抽泣着抱怨的声音,心里像是哪里堵了一块,也不知到底是因为顾韵还是顾韵倾诉的事。
顾韵哭着哭着心里倒也不那么难受了,抹了抹眼角,准备把披风脱下来还给青衣。
青衣摆了摆手,“小姐穿着吧,明日还我就好,免得受了寒。”
说完,他就背过身走回房,不知为什么,顾韵看着他的背影,总是觉着有一丝孤独和忧愁。但她没多想,也走回房睡觉去了。
一晚上,这世间又多了两个为情所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