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斑站在木叶最高的悬崖之上，感受着风。

初春，万物生长。过往的一切陈旧都被涤清。木叶生发，河流破冰，街道熙攘。当战争的阴霾不再，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血与泪的记忆掩埋不了希望，无法视物的眼睛同样能感受天光。

“真好啊……”斑喃喃。霜凌的感知功能确实不赖，当今木叶的景象全息般映照在脑海里，满眼青翠，遥想当年刀光剑影烽烟凌乱，当真恍如隔世。

后面有谁遥遥地走上来，斑知道，但他不想转身。也就他一人能毫无负担地站在他身后了，并且对一个后背敏感的人一点形式上的愧疚也没有。

斑没有先开口解释的打算。

“真好啊……”第一句话却是跟他一样的慨叹，柱间默默走到斑跟前，跟他并肩。

“木叶如今很漂亮，是吧？”柱间笑起来，转头望向他，定定的。

敏锐如他，明明知道他的眼睛什么情况，却好像知道他能通过什么方式感受到这所有的一切似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木叶所有的变化，他都知道，并且为此感到欣慰。

斑讨厌他的敏锐，没有原因地感到恼火，说不清为什么。

“把泉奈支开了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但是他也为自己毫无理由的恼火诧异，他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但是似乎一遇上关于千手柱间的事，他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是……

“不是不是！”柱间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清楚，最后百转千回，只憋出一句：“只是想……见见你。”低眉耷眼的模样倒着实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犬。

斑这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许是自己的语气凌厉了些，千手柱间本身也没做错什么，倒显得他上纲上线了。

两三个小时之前，他还和泉奈在一起。

泉奈兴冲冲地拉着自己的手带他走上新建的街头，神情雀跃地向他介绍宇智波族地新开的居酒屋，新建的汤泉，新开的门店和新的设施……两个人就像最开始斑拉着泉奈的手那样，在难得没有战争的日子里，在父亲的眼皮底下偷偷溜出家门。走上熙熙攘攘的夜市街头。泉奈那时候还小什么都没见过，见什么都兴奋。繁华的街市和笑闹的人群，比起这些，前些天流过的血水和眼泪都变得模糊，哥哥拉着自己的手温暖而有力，他只觉得幸福和满足。

现在角色对调了，木叶的一切对哥哥来说都是新的，他成了那个带着哥哥走上街头的人。极尽自己所能向哥哥描述族地内新的，一切的一切。

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说了很久，说得口干舌燥，但是他不想停下来。

他不想停下，就好像停下他会心虚，会被除了幸福以外的其他感觉淹没。

斑被他顺从地牵着走，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泉奈，就好像在他看来木叶新出现所有地一切不过是过去的应有的衍生，此时此刻只有泉奈是新的。

那时候泉奈还小，总是缠着哥哥问东问西，斑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想来那时候的泉奈最可爱了，当然现在也很可爱。

泉奈……长大了啊。

泉奈带着他在街上游逛的时候，不时有人跟泉奈和他打招呼，族人见到泉奈都是恭敬行礼并叫一声：“族长大人。”也不时有人打断他们向泉奈汇报工作。泉奈虽然不耐，但还是会让哥哥在原地等一会儿，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后再拉着自己再度游逛。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自己身后需要保护的小不点弟弟，也不再是战场上和自己一起冲锋陷阵的优秀忍者，他已经是能够自己独当一面的族长，已经是宇智波的新的脊梁了。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留在那个永远长不大的战场上，他和他一起来到了未来。

“真好啊……”斑喃喃。

他知道了泉奈的所有努力，并由衷地为他感到骄傲，不管是作为弟弟，还是作为族长。

“尼桑。”走在前面的泉奈突然停下来，叫他。

“嗯？”斑不解。

“没什么。”泉奈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斑后又立刻撇过头去，什么也没说就拉着斑继续往前走了。

一切又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哥哥，你明明看不见啊。

可是你明明看不见啊。

握着斑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泉奈没由来地发抖，世界对哥哥来说或许就只有一片黑暗吧，所有的，他想让哥哥见到一切，其实都是无法被看见的。

该死……真该死啊。

这一切地罪魁祸首就是……就是……

“泉奈？”察觉到泉奈的异样，斑有些担心地回握住他的手。

泉奈却只觉得眼睛发酸。

关于斑离开这么久，泉奈一直都没有提起，斑没有开口的意思，泉奈也就不问。就好像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只要哥哥回来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但是关于斑的眼睛，却是泉奈心里一直跨越不了的阻碍。

“泉奈？”

“族长！柱间大人请您去会议室一趟！”远远的什么人对着泉奈挥手，边跑边喘，很是焦急的样子。

“啧。”泉奈显得很不耐烦：“告诉他我忙着呢，没空!”

“拜托了，族长！”那人跑到跟前，气喘吁吁：“柱间大人说是很紧急的事，必须您亲自处理才行！”

预告：初代夫夫和和美美，二代夫夫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