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山间皑雪

讲起这个许祈桉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目光从蔡徐坤的脸移到他手上握着的笔再到地面，最后才憋出几个字，“那个，唐突打扰了抱歉。我……想当你的助理或秘书可以吗？”说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仿佛觉得这是缪言。

蔡徐坤微微眯起眼，不解道，“你跟我失去联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来当我助理？”

“这个嘛……”许祈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说来话长了。”

蔡徐坤起身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许祈桉想着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这份工作，那肯定要跟未来老板把话说明，于是理了下思绪。

“记得是大学那会，父亲车祸去世，母亲也不看重我了，仗着自己有半分姿色立马投奔新的男人，就这么把我抛之脑后。久而久之我患上了抑郁症。”

“起初症状还比较轻微，再加上有大学室友的安慰和开导，我也可以尽量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

“但等我大学毕业，我妈给我后爸生了一个女儿，自此完全抛弃我。可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受这种折磨。”

许祈桉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蔡徐坤也拧起了眉头。

她作为高中自己暗恋过的人，过了这么久再遇见，本就在意料之外。听她絮絮讲这么些年的故事，心里还是莫名被撕开了块口子，有冷风刺成的心疼灌入。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处于失联状态，没有人知道我的去向，我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觉得跟他们说这些就像是卖惨一样，我不想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

“可我妈现在逼我振作起来找工作，我又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了你这里。”

许祈桉越说越愧疚，都不敢直视蔡徐坤的目光。

“我大学专业都是随便选的其实自己根本不喜欢，但我对娱乐圈比较了解，所以想来试一下……真的很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唐突了。”

“可我也是……真的没办法啊。”

许祈桉停了话音。她觉得那些细枝末节都没必要再讲，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应让它尘封，而不是抖落出来，自己入戏说的哭哭啼啼，旁人压根无法与戏中人共情。

但是蔡徐坤不这么想。他听完只觉得心揪起一阵。不仅是为她的故事，更是为她的想法。

她不该这样想的。当年那个她灿烂阳光，笑意盈盈里满满装的都是他。

虽然后来二人毕业后联系不多，但高中的露水情缘终归也让人难以忘却。

想着蔡徐坤立刻起身靠近许祈桉，“没关系，你尽管来，我乐意之至，也是荣幸之至。”

身上的杉木清香忽然萦绕在鼻尖，一如当年每个奋笔疾书的夜晚。

许祈桉隐隐感动，话音里都带了丝颤抖，“荣幸不敢当不敢当，我真的只是来碰个运气，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蔡徐坤竟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柔情化作澈明话音落进许祈桉耳里。

“桉桉，你变了，而且变得很大。希望我这仅对你一人的暖意，可以把从前那个积极开朗的你找回来。”话落真诚地笑着，仿佛要让她看透自己的真心。

许祈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蔡徐坤。

她本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被囚在心墙里，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神明推倒高墙，披阳光将她围绕携裹。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许祈桉冷漠了这么长时间的脸，终于由心扬起了快乐的笑容。

“可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对我？”终究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许祈桉小心翼翼地道出从刚才一直环绕在心里的疑问。

谁不知，蔡徐坤台上一直保持高冷酷帅风，台下如何不好说，但终归差别不会太大。

但是，对他人善良是一回事，对特别的人抱以无尽温柔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