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年三十

纷纷白雪，飘落北国。

 正是大年三十，醒目的中国红随处可见，唯有街角处的小卖部显得格格不入，小卖部后的宅子更是无人问津。

  “张泽禹？这名儿，怕不是从字典里摘出来的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张极，张极，你是真的欠揍极了!”张泽禹不满的回怼，张极扮着猪八戒摇摇脑袋，“小爷我还真是欠揍呢!”“张极，回家干活啦”，张极话都没说完就被她母亲给叫回去干活了。

  张泽禹走进小卖部，浓烈的烟酒气息扑面而来，“张祝余，你又抽烟!”他那老爹真不让人省心，明明身体病的很重，还抽烟，明摆着不想活了。“嘿，小兔崽子，叫我你爹全名啊!”张祝余坐在收银台前，肚子圆滚滚的，脸上坑坑洼洼些小洞，有些慎人，满嘴的胡茬子，头发丝儿白黑参杂着，脚下的酒瓶被他一踢，叮铃当啷的响，烟头扔了满地。

  张泽禹哼了一声，进了后院儿，坐在台阶上，望着别家院儿里的纷采，冒着热气的后厨;飞上天空和云彩打招呼的烟花。他想“左航”，更想母亲，母亲在世时，经常提起左航，他是谁？冰冷的雪花掉落在鼻头，一瞬之间，化作水，消失了。

  身后帘子“哐”的一声，父亲出来了，把宽厚的绿皮大衣披在自己身上。浓厚的烟味儿向四周发散。“想你娘了？”张泽禹不吭声，撇了他父亲一眼，自母亲逝世到现在，怎么死的，他父亲都不肯告诉他。“好啦好啦，今年咱包饺子吃，明年我可不一定吃得上了。”“你抽烟喝酒再多点，恐怕今年都吃不上。”“你这孩子!”

  父亲关了店门，在大院儿里架起铁锅，张泽禹拿来隔壁三姨送的饺子，下了进去。“吃了我包的饺子能死人啊!”父亲搅搅锅里的饺子说。“你那包的是饺子吗。怕是没拉链儿的包儿吧!煮完都成三鲜汤了!”张祝余笑笑，捞出煮好的饺子，叫张泽禹给三姨，张极送些饺子去。

  晚上，月亮挑起了天空，夜晚的院落，尽是月亮走过的痕迹，风把窗边的帘子吹得抖动，隐约看到窗边的人儿，静坐在窗前，感受风的轻抚，凉飕飕的，像母亲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