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庭缓慢地转头看向罗谈溪,仿佛没听懂的样子。
罗谈溪吞了吞口水,“郑先生的车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他和林小姐都被送去医院了。”
罗谈溪飞快地把医院地址报给了司机。
原来林之涣刚下飞机,郑书源去接了机送她到民政局,哪知道就在机场高速上出了事故。
祁川庭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思也刚刚赶到,一脸惊惶地跟在祁川庭的身后跑着,“先生,小姐不会有事吧?”
郑书源伤得非常严重,正在做手术,出事的时候,他将方向盘打向了右侧,护住了林之涣,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都没有了。
郑书源的父母此时正在手术室外彷徨地徘徊。
至于林之涣,身上虽然没什么太大的伤,但是头撞上了挡风玻璃,最危险的是,撞击之处恰好是她上次的旧伤处,颅内出血,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但鉴于林之涣过去的病史,情况太过复杂,医院正在紧急组织专家会诊,不敢贸然动手术。
祁川庭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和医院联系上了,辰戌医院派出的直升飞机此刻已经降落到了这家医院的楼顶。
“祁总,我给你买了一份饭。”罗谈溪将盒饭递给祁川庭。
辰戌医院内,林之涣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这种手术本来就费时,只是时间越长就越发让人的心发慌,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六个多小时,祁川庭就一直坐在走廊上,躬身双手抱拳放在额前,低头沉默不语,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罗谈溪拿着盒饭等了半分钟,在他快要放弃准备自己独占两个盒饭的时候,却见祁川庭抬头接过了饭盒,低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旁边的秦思抱着盒饭,一边吃一边流泪,忍不住抽噎出声,旋即又憋了回去,生怕祁川庭听了比她更难受。
就在所有人等得都快绝望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
祁川庭缓缓站起身,国内脑外科的权威,也是林之涣以前的主治医生李于戚摘下口罩道:“手术比较顺利,但大脑太过复杂,一切都要看林小姐四十八小时内能不能醒过来才知道具体情况。”
李潮叹息了一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最坏的心理准备,自然就是林之涣再也醒不过来。
秦思的身子当时就往地上滑,幸亏祁川庭站在她身边扶了她一把。而祁川庭扶着秦思的手本身就在发抖。
*
第二天一大早罗谈溪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看祁川庭的样子就知道他彻夜未眠,而秦思已经被祁川庭安排回去休息去了。
“祁总,你的换洗衣服我带来了,还给你打包了一份粥。公司那边,也安排好了,你未来一周的行程都空了出来。”罗谈溪道。
祁川庭点了点头。
罗谈溪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内的林之涣,都不敢开口问情况。
四十八小时的安全时间已经过去,林之涣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时间越长她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就越大。秦思的眼泪这几天都已经流了一大碗了,拉着林之涣的手不停说话,可她就是没反应。
“罗先生,有位郑先生在门外坚持要见俞小姐。”医院的护士为难地道。她没敢打扰祁川庭,只向罗谈溪招了招手让他出去。
因为林之涣住在辰戌的高级会员病房,没有祁川庭这个做丈夫的同意,其他人都不能探视。
罗谈溪有些惊讶,“郑书源吗?”
护士点了点头,来访者的确是郑书源。
郑书源虽然伤得严重,但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一直吵着要见林之涣,到今天在医生的允许下,才由专车将他送了过来。
罗谈溪悄声在祁川庭耳边请示了一下,祁川庭转头对他道:“你看一下,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