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徐必成作为徐丞相的儿子,不仅没有了以前的庇护,反而还被他通敌叛国这种罪给牵连受罪.
薄暮做了皇上后,封我做了太后,经常下了早朝过来探望我,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放了徐必成......”
就让他愣在原地许久,然后对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现在丞相江引也为他求情,江引还说他是天底下最贤能的文臣,只是可惜了,因为徐丞相,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入朝为官.”
江引现在成了当朝丞相,他和盛明淮,是刚刚继位的薄暮的左膀右臂.也在江引的帮助下,我与徐必成见了一面.
这是建新元年十二月十六日,我病恹恹了很久,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个时辰,我总是拿着一本书在哪里看,企图在这段时间里往脑子里多塞一些墨水,可是一阵阵的目眦欲裂阻止了我继续看下去.
因为我的病不能见风,薄暮就让人用鹿皮挡住了风口,屋内也挂上了影纱帐,光影透进来的时候光芒万丈,异常好看.
徐必成的身影穿过了影影绰绰的薄纱当中朝我走来.
我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打起精神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容妃还怀着良辰的时候,他与薛氏肩并肩站在一起,隔着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向我不合礼数地深深鞠了一躬.
我忽然意识到,从前我义无反顾地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着,我被辜负,可心里却从未有过一丝怨念.我纠结了那么多年,也释怀了那么多年,见到荷包里的那张字条时,我的世界就像被一束光照亮了,把这一路上所有的阴霾全部扫开了.
可是...可是我们这一生,到底见过几次面,到底说过几句话呢?
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可我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鬓角长出了白发,脸也瘦的脱了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无限,过去太多年了,我们都老了.
这次他没有向我鞠躬行礼,只是淡淡撇了一眼我,便轻声问道:“太后娘娘今日可好啊?”
我点了点头:“还好,你呢?最近怎么样了?”
我们两个就像是昨天才刚见过一样,见面唠唠东家长西家短.
他缓缓点了下头,一时相顾无言.
“徐必成”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一不小心便渗进了他温柔的目光里,于是我的心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地疼痛来:“前些日子,找到了夫人以前送我的那个荷包,偶然间看到了里面的字条,可是上面的字有一些被雨雪晕染的有些看不清了,我想问问你,夫人写了些什么?”
我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徐必成很久,然后渐渐红了眼眶,过了还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叹了口气道:“这都过了好些年了,臣也不大记得了.”
我知道夫人以前没怎么读过书不识几个字,我知道那张字条是他写的,我也知道他早已经娶妻生子,我在宫中这些年其实对他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徐必成,到底想跟当年的林恒说什么.哪怕是一句再平凡不已的问候,哪怕是一个精致的图案,是什么都可以.可他偏偏对我说了句,臣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