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还是错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汤姆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汤姆仍然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我有些失望。虽然我知道当时在使用vitam aeternam魔药的时候，我只收集了汤姆的一片灵魂碎片，不同于斯内普，我并没有收集到他身上的任何部位，所以，汤姆能够变成这个样子，我应该很庆幸才对，但是斯内普的苏醒刺激到了我，让我想要的更多，让我也变得更加的贪婪，然而，我知道对待这件事情，我应该抱有一颗平常心才对。因此，我长叹了一口气，为汤姆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拉开窗帘，又看了一眼汤姆，我才离开房间。

我离开汤姆的房间之后，我就来到了斯内普的房间。

我轻轻的推开房门，我看到斯内普仍然在熟睡当中，便没有叫醒他，转过身带上门，便走下了楼梯，来到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

我为自己制作了一个三明治，倒了一杯牛奶。为斯内普则煮了一碗牛奶米粥，为汤姆则准备了一碗软糯的米糊糊。

我并没有先享用我自己的早餐，而是先将牛奶米粥和米糊糊端上了楼。我先来到了汤姆的房间里，将他弄好，开始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汤姆米糊糊，很快就见了碗底。之后我便来到了斯内普的房间里，我发现斯内普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见我打开房门，便有些诧异的看向我。我则对他的诧异抱以微笑，先将牛奶米粥放到了床头，将窗帘拉开，使得阳光照射进来，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充满室内。然后我走到了床边，帮助想要起来的斯内普坐靠在了床上，我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他的床边，然后端起粥碗习惯性的想要喂他，但是，斯内普明显不适应，他偏头躲过了我递到他嘴边的勺子，然后接过了我手里的粥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将牛奶米粥都吃完，我很是高兴，于是我便问道：“你吃饱了吗？还要吗？”

斯内普则微微的摇了摇头。我见此，便接过他手中的粥碗，放在了床头。我发现他的精神不错，所以我想他肯定有问题想要问我，我便坐回到了凳子上。

此时此刻，房间里安静极了，我都能够听到楼下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斯内普看着我，我也看着斯内普，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注视着我，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就如同我好像能够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所想一样，而他也能够知道我心里所想的一样。但这仅仅是一种感觉，虽然这感觉令人觉得无比的真实，但是，我却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斯内普低声问道：“我还活着？！为什么？”

在说前四个字的时候，他用的是肯定句，但是后面的三个字则是他确确实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想用不用一些其他的理由来暂时掩盖这难以令人置信的事实。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斯内普突然说道：“告诉我实情，不要有所隐瞒。”

这句话说的有些突然，让我觉得心里一惊，他是如何知道我想要搪塞他的呢？我有些诧异的望着他，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斯内普那请求的眼神，顿时，我就决定告诉他实情，他有权利知道的，不是吗？

我长长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平静的开口说道：“是vitam aeternam魔药，这是不死魔咒的最主要的药剂，熬制出了vitam aeternam药剂之后，在适当的时候，取得刚死不久的人的一个灵魂碎片，和身体的一部分放在药剂之中，便可以让那刚死之人重新活过来。所以，我在汤姆杀死你不久，就将你的一个灵魂碎片从你的身体之中引了出来，并切下了你的一根手指，同时放入了vitam aeternam药剂之中，连同汤姆也是如此，至于过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那之后，我浑身疼痛难忍，我也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和汤姆就已经躺在了我的身边了，具体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说老实话，我在说出事实的过程中一直在担心，担心斯内普接受不了。然而，当我看到斯内普平静的眼神后，我的担心便忽然间消散不见了。

他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之后我便感觉到了斯内普内心的不平静，算得上是波涛汹涌，我不敢相信我的感觉是对的，因为，他过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消化我所说的事实。接下来，他依旧平静的问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救的？”

“为什么？”我低声重复道。

事实上，现在距离我救他，我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就好像救汤姆和他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原因我并没有忘记，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因为……我们是那样的相似，因为爱，因为我们都深爱着一个人……”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又补充道：“还因为……我们的爱都是卑微的吧。”

确实，我们的爱都是卑微的。单方面的将全部的一颗心都奉献给了爱人，然而，爱人却视而不见，没有反应。即使我们为他们做了在多的事情，为他们牺牲了太多的自我，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依旧是可有可无的人，依旧只是他们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在他们眼中，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一厢情愿，甚至是应该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的身后，只要他们转过身来就能够看得见我们，但是他们却从来只会向前看、向前走。

此时，在说道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变得不平静起来，而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斯内普内心的不平静，就好像是上涨了的潮水，强劲的一下一下的拍打在礁石上。感觉他就要爆发了似地，果然，他果然爆发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发泄着、不满着，让我感觉我救下他就是一个错误，然而，我却始终相信，我救他是救对了。

他在喊完这一句后，开始一下下的粗重的呼吸着，待过后，他平静了下来后，双手掩面低声的说道：“我死了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看到莉莉，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这样累的活着，这样我就不用背负着太多的罪孽，背负着害死莉莉的包袱……背负着对她的深深地思念……”

似乎他好像在啜泣着，他的嗓音嘶哑而无力，透露出浓重的鼻音。

听到他这样说，我深感愧疚，并且，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斯内普，我很是诧异。我虽然一直坚信自己救他是救对了，但是，现在我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到底救他是对，还是错呢？

我真的不愿意深想，因为看到此时伤心难过的他，让我产生了很大的负罪感，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罪人，对于斯内普来说，让我觉得我真的非常的自私。

此时，我已经在斯内普的房间内呆不下去了。我逃般的离开了斯内普的房间，来到了汤姆的房间。再次回到汤姆的房间时，房间已经充满了暖暖的阳光。汤姆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得闪耀而夺目。

虽然我此时的心依旧汹涌，但是我轻轻的走到了汤姆的床边，看着汤姆苍白而平静的面孔，我的心也开始平静下来。

我坐在汤姆的床边，手指轻轻的撩着他的短发，让他的额头露的更多些，也让他的面孔展现在我眼前更多些。

看着他的面孔，我情不自禁的开始将我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他听。

“汤姆，汤姆。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救斯内普？恩？我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就因为他与我很是相像，因为我和他的爱都是卑微的，我就救了他，却并没有问过他到底愿不愿意。我是不是太过于主观臆断了。我是不是很可恶，是不是很令人讨厌，我是不是令人憎恶。”我越说越觉得悲哀，越觉得委屈，我也很是悲伤，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汤姆，我因为爱你，所以不希望你死去，然而斯内普呢？我突然怀疑自己救他的动机到底是不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可怕的想法……到底我的善良是对还是错呢？……汤姆，你醒醒，你来告诉我好不好。……我是不是变坏了，坏透了，糟糕透了，所以你才不会爱我，才不会醒来的，是不是？是不是？……”我的眼泪越掉越多，泪珠接连不断的滑落我的脸庞，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汤姆的脸了。

“汤姆，我是不是不配得到爱，我是不是不配得到被爱的权利？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求你，醒过来吧，汤姆，我等不下去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求求你，哪怕醒来后，你像我们一起上学时的那样一直对我视而不见也行啊！”此时，悲伤充满了我的心脏，汤姆不会醒来的念头也开始在我的脑中不断的扩大，害怕、不安、无助、孤单，让我失去了信心，让那些黑暗的念头不断的黑化了我的大脑，让我开始变的悲观起来。

渐渐的我开始将无声的啜泣，变为有声的啜泣，由坐在床上，改为了爬在汤姆的枕边。我跪在地摊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我的爱已经让我无法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