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那么宁静,薄薄的晨雾如轻纱笼罩着校园,原本就是灰色的教学楼隐没在晨雾中,看起来更加苍白呆板
手上的面包已经被水潮过,咬上一口,感觉口腔被异物感包裹着,黏腻地附着在舌头上
李恩敏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心里却早就拧成一团,可还是把如同嚼泔水一般的面包一口一口咽下肚子
李恩敏回到教室后不久就被班主任叫去走廊,像一切都预料到一样,李恩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班主任则是用教棍一下又一下地筒在李恩敏的左肩膀
“说了多少遍让你穿校服”
“为什么不穿校服?”
李恩敏被剪坏了
“那不能买新的吗?”
李恩敏从始至终没有抬头正视过班主任一眼,无休止的沉默让班主任更加不耐烦
“你家的债什么时候能还清啊?”
“你父母是都死了吗?都不管你的吗?”
还是无止境的沉默,不知是已经麻木了这样的谩骂还是李恩敏在暗自和她较着劲
“李东赫呢?”
李恩敏不知道
“你俩不是很亲近吗?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挤牙膏似的挤出几个字,李恩敏对于这样的问题已经不想做出过多的回答了
见李恩敏又如傀儡一般不说话,班主任脸更黑了一点
“行了行了,天天像个哑巴一样,尸体都比你强!”
李恩敏的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后退几步回了班
李恩敏朝后面李东赫的位置看了一眼,桌面已经积了灰,椅子也已经破烂不堪,路过的同学碰到还会发出“吱呀”的刺耳声
金秀贞呀,李恩敏
李恩敏没有理会,正收拾着自己的书桌
金秀贞的表情有点上火,一把拍掉李恩敏桌上的书本,还故意踢远了一点
李恩敏深吸一口气,抬头不带有任何情绪地盯着这个一个月前剪碎了她校服的罪魁祸首
金秀贞欠我们家的债还没还清吧
金秀贞准备什么时候还完啊?
周边更多学生如往常一样,慢慢围聚过来,一脸嘲讽地盯着李恩敏看
李恩敏从口袋掏出两张皱成一团的纸币,还带了一点零零碎碎的硬币,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
金秀贞就这么点儿?
李恩敏没有管她,朝她翻了白眼,准备去捡自己的书,可这一举动惹怒了金秀贞和她的几个跟班
金秀贞呀西!
金秀贞扇了李恩敏一巴掌,上次在同一个地方的淤青还没有消干净,这次又留下了一个红血印
金秀贞欠我们家五十万你还有脸了?!
金秀贞你拽什么拽?!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雪,李恩敏步伐蹒跚地走进一条巷子,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准时开了门
李东赫浑身的酒味朝李恩敏席来
李东赫在这家夜店打工,做着驻唱的工作,每天都浓妆艳抹的
李恩敏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碟薄薄的钱,只有不到两百
李恩敏今天的工钱
李恩敏吐出几个生硬的字,李东赫接过钱,盯着李恩敏看了几秒
两人都没说话
李东赫吃饭了么
李恩敏低头,踩了踩地上有点发黄的雪
李东赫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颗饭团,塞到李恩敏单薄的外套口袋里,是热的,热气已经蔓延到李恩敏冰冷的肌肤
李恩敏晃着瞳孔想对李东赫说点什么的,可李东赫已经关上冰冷的门,消失在黑暗中了
李恩敏每天都会在打完工后,把钱还给李东赫
李东赫和其他的债主不一样,他不会冷嘲热讽,也不会催债
以至于李恩敏对李东赫的感情很复杂
李东赫家也欠着债,而李恩敏欠着许多人的债,其中一个就是李东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