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天空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黎泯茫然地望向周围，楼下传来求救声与尖叫，他被一堆人推挤着上楼，人群在四楼的位置迅速分散开。黎泯在混乱中发现：他们的行为并不具有组织性，尽管他们在此时行动力如此高效。
他继续向上走去，推开天台门，几乎是在看到天台上有人的一瞬间做好了表情管理。
他有些无助地在天台门口站定，看着天台边沿上的背影，大声问了句：“请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身材高挑的青年转过身，眼睛被一片黑布蒙起。青年笑了笑：“是黎泯吗？”黎泯边向前走边应：“你认识我？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你其实能看到吧？”黎泯眯了眯眼，语气随意。
“黎泯？你又失忆了。”
“‘又’？解释一下？”黎泯站在青年身后，手里提了根刚从天台建材上随便翻来的铁棍。“而且你最好解释清楚。”
青年从天台边沿缓慢地走了下来，站到了黎泯面前，他带着随意的笑：“圣诞快乐，黎泯。”黎泯应道：“嗯，圣诞快乐。所以快……”手中的铁棒被迅速夺走，接着随意扔在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前的青年一脸无害：“别打打杀杀，影响多不好？”
“越岚，这是我的名字。越过的越，岚山的岚。”
黎泯身后瞬间爬满了冷汗。
天台的门年久失修，在推开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突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乱没有任何规律，是人类在慌忙之时会做出的举动。
自称越岚的青年后退一步，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递给了黎泯，语气中略带遗憾：“这是本来要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天台的门被推倒在地，为首者顿了一下，随后跨过地上的门走上天台。
在最后的文弱青年小心翼翼地将门扶了起来。
为首的人看到他们两个，显然顿了顿：“我叫林楚。”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很快介绍了下现在的情况：“楼下已经全是丧尸了，没办法才上的天台。没多少时间了。”
黎泯盯着林楚，判断着他语言的真实性。他率先发声：“我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吗？”
林楚点了点头。越岚在此时突然发声，语气中带着不好意思与卑微：“可以再带一个我吗？我……”他突然停顿下来，他苦笑一声，“我是个瞎子，如果你们觉得是个拖累，随时可以放弃我，包括现在。”
领头者不会对如此划算的交易提出拒绝。林楚点了点头：“行……”打断他的是缓慢却清晰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楼下传来非人类的低吼声与人类的尖叫声与求救声。他们想救人吗？当然。但战栗与恐惧以不能阻挡之势传播开来，人性与道德在此刻不值一提。他们没办法。林楚脸色白了一刹，但他是这群人的领头者，他不能恐惧 至少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咬了咬牙：“大家会活下来的，我保证。”
大家都清楚，林楚无法保证。所有人都会活下来吗？这大概是个假命题。
黎泯蹲下身又捡起了那根铁棒。队伍中有人在死寂中发声，话语中带着颤抖：“我们会活下来吧……”没有人去应答他的话，只有死寂与丧尸的嘶吼。队伍中有的心理脆弱的人甚至微微啜泣。
绝望与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
瞎子很轻很轻地笑了声。黎泯发现这个人真的很喜欢笑，在这种时候甚至还能笑出来。越岚突然凑近黎泯的耳边：“你们都会活下来。至少这里的人这一次都会活下来的。”
黎泯手中的棍子被越岚拿走。青年黑色的遮眼布被本人取了下来，露出深邃且幽深的纯黑色眼眸，他评价道：“装瞎子不好玩。”
林楚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但他此时心乱如麻，没有听到他们此时在说些什么。他低垂着眼，却又在顷刻间重振：“大家都找点可以防身的！一定把这里守下来！”
青年摸了一把黎泯的脑袋，眼眸中饱含温柔：“我叫宋览阅。这次是真名了。”
“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每一个人类。”黎泯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句话做出反应。他的疑虑被压了下去。
宋览阅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天台门口，他拍了拍米色风衣上沾染的灰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轻轻笑了笑。语言张狂至极，却在死寂的天台上显得无比神圣。
“接下来，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别忘记呼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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