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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胡柏霖的往事

自由世界:冠世一战

很久很久以前,在东方神界与北方神界的交界处的深山中,生活着一支与世隔绝的渔猎民族。

他们自称“胡族人”,信奉的图腾是雪山白狐。在他们心中,狐狸这种生物智慧,灵动而美丽,能够引回深山中迷失的族人,亦或是带领部族的猎人们找到猎物的巢穴。

他们平时以狩猎和捕鱼维持生计,也会在腐木和地窖中栽培一些木耳,蘑菇等真菌。每逢冬日降临,大雪封山,家家户户便都闭门不出,烧起火炕和暖炉,靠着平日里储备的冻鱼冻肉度日。

直到再一次春暖花开时,积雪融化。在屋子里呆了一个冬天的胡族人便会走出房门,舒展舒展筋骨,带着精心保养的箭矢,弯弓,绳索和捕兽夹,钻进深山密林中,开始新一年的生活。

偶尔外出赶山采集的男人们会翻到雪花银,狗头金等金属,这类金属质软,无法打造成箭矢,工匠便会将它们打造成狐狸模样的耳坠或是项圈,送给部族的小孩子们,以祈祷自己信仰的庇佑。

这些亮闪闪的首饰的胡族的孩子们仅有的,也是最喜欢的玩具,他们常常把这些金属制成的小狐狸们捧在手心,怎么看也看不够,就这样玩上一整天。

他们的生活劳累而充实,辛勤而快乐。

如果不发生那场灾难的话,胡族的日子或许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七千年前的那一个寒冬,在屋内守候了三个月的胡族人没能等来春天,而是先一步遭遇了荒族的袭击。

荒兽们其实很诧异,在这等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里,竟然还有着人类活动。诧异归诧异,不影响动手。在短暂的观望后,荒兽们朝胡族人发动了攻击。

而消息闭塞的胡族人压根不知道荒族入侵一事。他们只当是野兽袭营,男人们抄起弓箭便要迎敌,直到他们的房屋被荒兽轻而易举地摧毁,后知后觉的胡族人才意识到,这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生物。

胡族的男人们与荒兽拼死搏斗,而女人们则抱着孩子们抓紧时间逃命。

杀声,喊声,哭声,嘶吼声,房屋的倾塌声,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成为目击者今生都难以忘怀的交响乐。

胡柏霖至今还记得,他被母亲抱起,仓皇地向密林中奔去,他拼命伸手呼唤着父亲,想要让父亲一起跟来。

身为族长的父亲快步跑来,却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塞了什么东西到他手中,而后便转身,毅然决然地迎向了荒兽,身形离胡柏霖渐行渐远。

再然后……火光,血色与泪水一并模糊了胡柏霖的视线。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胡族的女人们带着孩子们跑了好久好久,直到杀喊声都再也听不见,才敢找地方歇息。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胡柏霖才有机会摊开手,看看父亲到底交给了自己什么。

那是一对精致的,纯银打造的狐狸耳坠,两只小狐狸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比胡柏霖此前见过的任何首饰都精致好看。

这是历代族长传承下来的信物,在胡族的信仰中代表着“神狐的庇佑”。

三天后,逃出生天的女人和孩子们才敢在夜里摸黑回到曾经的聚居地。

荒兽们早已离去,不知所踪,但营房也尽数被毁去,短时间内难以再建。除了一只尸体已经凉透的荒兽外,营区内看不见一个伤员,也看不到一个死者,唯有一道道拖拽的痕迹,少数几根断肢和满地血迹。

大型捕食者会将狩猎到的猎物拖回自己的巢穴,慢慢享用。荒兽亦然。看着地面上的痕迹,大家心知肚明,部族里的男人们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有人悲痛地哭出声来,而更多的胡族人则思考着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冬天还有一个多月才会结束,失去了房屋,存粮和狩猎主力的他们,要如何在这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中,度过这寒冷而食物匮乏的一个多月。

胡柏霖站在雪垛上,指着那只死去的荒兽下令道:“先生起火,把这只野兽烤了吃了,让大家填饱肚子,暖暖身子,等精力恢复后再做打算。”

父亲将狐狸耳坠交到他手里,现在他便是胡族的族长,要肩负起引领整个部族的责任了。

“记得省着点吃,短时间内我们或许再也获取不到食物了。没吃完的进行肢解,随身携带,以备不测。”

胡柏霖不会知道,这是一个令他追悔莫及的决定。

要知道,荒族的血肉中蕴藏着相当高浓度的能量,哪怕是神祇都难以消化吸收,就连龙影都需要通过“金龙赐福”和“逍遥意”的双重过滤,才能汲取其中的灵力为己所用。

连本源力量都没有的胡族人,直接食用荒兽的肉,与寻死无异。

果然,在饭后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胡族的众人便开始觉得腹部传来隐隐的绞痛感,随着疼痛的出现,部分胡族人的胃肠开始痉挛,从而伴随着反射性恶心、呕吐的症状。

一天后,情况进一步恶化。大部分胡族人已经呕出了酸水,面如纸色,恶心难受到吃不下任何东西——事实上,在不敢进一步食用荒兽尸体的情况下,也没有食物供他们进食了。

两天后,他们虚脱地站也站不起来,只能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胡柏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的身体也同样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肌肉酸痛无力。明知呆在原地不过是慢慢等死,却没有任何力气去寻找生机和出路。

三天后,队伍开始出现了减员。有些胡族人的眼睛自从闭上后就再也没有睁开,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化为冰雕。

五天后,曾经生机勃勃的胡族人营地已经化为一片废墟枯冢,除了胡柏霖之外的胡族人尽数死绝。至此,一个民族彻底断绝。

七天后,胡柏霖艰难地站起身,离开了营地,朝着山外走去。

或许是“神狐的庇佑”发挥了作用,又或许胡柏霖本就是这群人中体质最强,抵抗力最好的一个。总之,他不仅在荒兽血肉的能量冲击下活了下来,甚至成功地消化了其中的力量。

他的肚子依旧火辣辣地疼,但似乎已经不再感到饿了。他的四肢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力量,能够支撑他站起来,向前走去。他的五感比此前更敏锐,思维也更加活跃,帮助他寻找着出山的路。

祖祖辈辈生活了千百年的营地,此刻已经不适合继续生存了。胡柏霖在风雪中寻着路,他记得,父亲曾告诉过他,在胡族还没有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时,曾有商人来到胡族的营地,与胡族进行一些以物易物的简单贸易。

也就是说,山外是有着其他人族的。胡柏霖在寒风中搓手取暖。走投无路的他,决定出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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