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而可敬的旅人啊，”来人都身着西方天使的制式服装，一人穿着修士长袍，戴着帽兜与口罩，看起来毛发异常旺盛，另一人则穿着白色的西装，戴着茶色眼镜，显得彬彬有礼：“请回吧。我们敬爱的上帝冕下刚刚归来，正在举行盛大的欢庆仪式，还请不要去打扰他。”
杨戬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隔空丢了过去：“汝等可认得此令？”
茶色眼镜“啪”地一声接下，只见那块令牌通体木质，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十厘米，厚二指，其上雕龙画凤，正面刻着“昊天”二字，背面雕有一座仙气溶溶的大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牌匾上的“玉清宫”三字，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端庄大气。
“见此“昊天令”，如见玉帝本人！”杨戬朗声道：“还不让开！”
“这……”茶色眼镜与修士长袍对视一眼，又将昊天令抛了回来：“上帝冕下有令，庆典期间，谁也不见。”
“纵是玉帝，也不见？”杨戬声音高了八度。
“纵是玉帝，也不见。”茶色眼镜丝毫不让步。
“好，好得很！”杨戬气极反笑，他替玉帝办事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带着“昊天令”出来居然被人拦下：“那如果我一定要去看看呢？”
庆典？战斗中外泄的灵力余波都扩散到百里开外了，你跟我说是在办庆典？
你把人当傻子唬呢！
“那就只好让阁下先睡上几日，等到庆典结束再放阁下离开了。”茶色眼镜与修士长袍左右拉开，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嗯，本次出差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方不生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他大概知道前两批派出的神祇为什么失联了。
仅仅半分钟后，茶色眼镜和修士长袍就被杨戬掐住脖子，一边一个捏在手里。
他俩一个三十六级，一个三十七级，也算是神祇中的一把好手了。可惜这实力在早已天神级的杨戬面前，还远远不够看。仅仅是两个照面，便败下阵来。
“你！”茶色眼镜的双脚在空中乱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上帝的威严与荣光！这是严重的外交事故，我要对你们提出控诉……”
“去，”杨戬没耐心听他说完，向方不生努了努嘴：“摘下他们的伪装。”
方不生上前一步，一手扯下修士长袍的帽兜与口罩，露出他呲牙咧嘴的狼头，另一只手则摘掉了茶色眼镜的眼镜，露出他深红色的瞳孔。
杨戬用力捏了捏茶色眼镜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露出上颚的两颗尖牙：“狼人，吸血鬼……我怎么不知道，西方神界什么时候招募你们这俩种族来当天使了？”
“说！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伪装成天使在此拦路？前几日来此的东方神祇现在在哪里？”杨戬连珠炮一般发问，一边问着，一边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捏的那二人两眼翻白。
“杨叔，”方不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打人前就没考虑过，万一他俩要真是天使怎么办？那岂不是真的成外交事故了？”
“没有这种可能性。”杨戬道：“你当我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是吃素的？”
杨戬，第五技能“天眼”，具有极强的洞察力。普通的伪装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再说了，连昊天令都不认识的小角色，能引起什么外交事故。”
“就算是天使又怎么样？”冯息不以为然道：“打了就打了。”
方不生疑惑：“啊？”
“这不是还有你嘛，杨叔前脚打人，你后脚就能治好。然后我们不承认打了人就好，一查起来就是死无对证。”冯息笑了，朝着方不生挤挤眼睛：“诸葛逸飞的点子。”
“嘶——”方不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点子毒啊。那你跟过来又是干嘛的呢？”
冯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名义上是督战，实际上就是作伪证。万一真犯事了，只要能处理的不留痕迹，后面有人追究起来我就出来作证，说你们坚决没犯事。”
“……有可信度吗？”
“走个过场而已，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心也太黑了吧！”方不生感叹道。
这边，方不生与冯息插科打诨，谈笑风生；那边，可怜的狼人和吸血鬼已经被杨戬捏的快要断了气。
“我说，我，我什么都说！”吸血鬼率先屈服了，他的身体素质比狼人更差，现在几乎要窒息了：“先放我下来！”
杨戬撒开手，失去了支撑的吸血鬼顿时朝着地面自由落体，情急之下他也懒得再假装天使了，宛若蝙蝠双翼的肉翼从他身后延展开来，拼命扑腾了几下，带着他重新升空。
吸血鬼弯着腰双手捂着喉咙，一边剧烈地呼吸一边干呕，他的喉咙中有股挥之不去的腥咸的铁锈味，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鲜血与死亡的滋味。
“快说。”杨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是。”吸血鬼不敢怠慢：“我这就说。”
“路西法大人算准了上帝远征后必然要第一时间回到耶路撒冷，所以半个月前就在这附近布下伏兵了。”
“为什么上帝一定要回耶路撒冷？”方不生戳了戳冯息。
冯息回答道：“就跟我们远征回来要回帝都是一个道理。”
“耶路撒冷是西方的圣城，也是上帝直接守护的城市，它与天堂直接联通。”吸血鬼听见了方不生的问题，解释道：“如果要回天堂，就必经耶路撒冷。”
“路西法大人借着上帝刚刚远征回来，疲惫不堪的机会发起了叛乱，他带来了几乎全部的堕天使和地狱中的绝大部分种族，听说甚至连地狱七亲王都倾巢出动了。”
“那些强者全部集中在耶路撒冷，已经打了不知道几天了，我们这些实力差一点的就只能在外围布防，拦住路过的神祇，避免他们打扰路西法大人了。”
“那你们扮成天使的模样又是为什么？”杨戬有些不解。
“嘿嘿，”吸血鬼尬笑着：“路西法大人特别吩咐不要树敌，所以我们就想着扮成天使的模样，能劝走一个就劝走一个嘛，实在不行再动手抓人……”
“滚吧，”杨戬没好气道：“去把你们这些天抓的人全部放出来，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就等着承受玉帝和整个东方神界的怒火吧。”
“方不生，冯息，加快速度，我们——”
话还没说完，一股专属于堕天使的邪气从耶路撒冷的方向倾泻而出，其中蕴含的巨大灵压逼的杨戬都不得不倒退几步才站稳脚跟。那邪气几乎是瞬间就填满了附近的空域，进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短短几秒就超出了杨戬“天眼”探查范围的极限。
纷纷扬扬的黑色羽毛从空中飘落，整个西方在同一时间听见了那有些邪魅狷狂的声音。
“上帝已死，新王当立。自今日起，我，路西法，便是西方神界新的神王。”
坏了。杨戬三人的心陡然一沉。来晚一步，还是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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