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下起暴雨来,毫无征兆的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太子殿下周身确实被所谓的金印环绕,是强大的气运之子,但天定之人另有其人。”余庆世低头瞥了眼地上的慕槐宗,不可否认的,他说的是事实,慕槐宗确实不适合坐上那个位子。
话落,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起来,静静的看着慕槐宗的反应,浓烈的不安之感在心中弥漫,皇帝病逝,安王却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哈哈哈哈!”慕槐宗站起身,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嘴角上扬到了一个扭曲的角度,“既然本宫都是气运之子了,那这皇位让本宫坐了又有何妨?总比那些低贱的血脉好上千百倍!”他跌跌撞撞的走着,一步步向高台上的龙椅走去。
董咸的剑刚出鞘,便被身旁的秦知鹤摁住,抬眼看见那张稚嫩的脸朝他摇着头,谋逆之举到底只被压抑在心头,气恼着将剑收了回去,哼声从鼻腔里硬挤出来,不屑的厉害。
徐盛满意的给慕槐宗让路,皇后像是被下了定身符一般一动不动,只隐忍的看着让自己骄傲了二十几年的长子,她既不想看他成为众矢之的,又不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权利。
还未等慕槐宗坐上那高位,门口便传来声响,“少国师商同尘在外求见!”那人手中抱着一只白猫,浅蓝色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相比起国师,他们更害怕这位少国师,传言那双眸子能窥探天意,蛊惑人心。
慕槐宗停了下来,转身凝视着商同尘,黯淡无光的眼睛空洞的厉害,气氛诡异的吓人。
“荧惑守心,国运有危。应天授命,主去其宫。”眉心中间那颗红色的痣发出淡淡的红光,声音毫无起伏,“太子殿下,请吧。”
慕槐宗像是没听见一般,扭过身子继续朝着那皇位走去,猛然间,他神色一滞,手掌捂上了腹部,缓缓低下头,拿开了手掌,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衣服上的血已经渗了出来,慢慢向外扩散。
他将头转过来,似是询问似有愤怒的看着商同尘,那双淡漠的眸子依旧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请。”只是这次,眼神中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放肆!商同尘,你这是要造反吗?”皇后眼中含泪,死死瞪着对方。
商同尘好似这才发现了皇后这么个人儿,眼眸微抬,“本官认天,何来造反。”
余庆世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叹息着摇头,天意所指,天意所指啊......
那人群中已三三两两跪倒了几个,四公主一同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哪怕商同尘现在要她死,她连辩驳的理由也没有,更何况是替自己的皇兄讲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皇太子连皇位也没能坐上,被送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行宫— —柳阁。
雨,越下越大,门外传来走路声,一下,两下,重重的踩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