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撑地跪在地上,尴尬的姿势让我迟迟站不起来,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
眼前出现了一双纯白色的跑步鞋,我向上望去,阳光真的很刺眼,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个黑色口罩的边缘。
我看到朝哥伸出了手把我从地上——
提了起来?
我与他对视,「谢……」
他笑了笑摆摆手。
我站直的那一刻膝盖上一阵酸痛,我低头去看伤口,果然破皮流血了。
我叹口气暗道倒霉,却见那个黑色身影已经朝着俞哥走去了。
有点小帅啊朝哥。
我默默站在这棵树阴影的边缘。
旁边战况激烈,这里岁月安好,真够骚的啊朝哥,明明是你挑起的战斗诶拜托。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我装作看这群热血少年聚众斗殴,眼神却止不住的往旁边飘。
朝哥比俞哥高了不少,属性忽然就明确了啊……
他俩并排站着观战,朝哥不紧不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粉红色,草莓味真知棒。
我看着他熟练的用手剥开了糖衣,也许是夏天的温度太高,糖有些化了。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里忽的弥漫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朝哥拉开口罩,黑色布料松松垮垮地兜在下巴上。
啊,好帅。
我看着朝哥吃了一会儿棒棒糖,他吃糖没什么耐心,含了一会儿就用牙齿咬碎了。
他转过身准备找地方扔垃圾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了顿。
噢,这是才意识到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可能也是对面阵营前来讨要紫武的选手嘛。
要不要这么置身事外啊拜托!!!
嗯……有点儿怪。
朝哥开始一动不动的盯着俞哥了。
是,俞哥确实很帅呜呜呜。
好像——要打架了吧?
距离有点远,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但我能看到谢俞的嘴唇张开又合上。
要打架了吧?我记得这一段——
「朋友,劝你珍惜生命」
「巧了,我就爱找死」
是什么时候看的来着呢——好像是过年的时候。
那个年,阿婆刚刚过世的那个年。
我一个人窝在那个有些老旧小木头房里,窗外是阖家团圆和笑语连连。
我连阿婆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等待法院判决的日子里我日夜颠倒分不清昼夜,在那个小小的被窝里和谢俞贺朝相遇。
忽然,一声怒吼惹得我眉头一跳。
「蹲下!抱头!不许动!聚众斗殴!胆子很肥啊,啊!」
马路对面,五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一个接一个下来,隔着一条马路就指着前面喊。
啊结束了。
我看向警车,本该作为一个无意间路过的市民的身份目送那警察压着十几号人离开。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心理素质比较差的哥们心态崩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自己大哥,扭头一看,大哥在树底下站着呢,于是惊慌失措、像小鸡找鸡妈妈似的喊了一声
「——朝哥!」
警察注意到了我们这一片的三人乘凉小组。
秉持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总之先抓回去再说的原则。
我阿楠,人生第一次见偶像,就一起进了橘子。
6我六舅飞檐走壁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