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寒】
我重重喘了两口气:“等等……唐皓初呢?”
【素银】
素银垂着眸子,也不知是何情绪:“唐将军被放了,说将功抵过,只是……剥去了军权,如今是个空壳少将了……”
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
不愧是许砚之啊,利用完了就扔。
【林疏寒】
我攥紧了锦被,沉声道:“素银,去请许砚之来。”
【素银】
“娘娘,直言陛下名讳可是大忌……”
她这样说着,还是去找了许砚之。
我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散开,我忍不住反胃。
我忽然想起,从前我月事失调,许砚之特意请了太医替我调理,配出来的药极为难言。
吃药时我总是想吐,许砚之便特意叫人送了些蜜饯过来,必平日吃的蜜饯还要甜上许多。
我在邕都时,吃药也常常是在旁边配上一杯加了许多蜂蜜的牛奶。
如今我却吃不了蜜饯,更没有特意加了蜂蜜的牛奶了。
许砚之匆匆赶来时,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
我细细描着眉毛,他走到我身后我才发觉。
【许砚之】
“皇后今日真漂亮。”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头,我的右手一抖,便画歪了眉尾。
【林疏寒】
“陛下,废了我吧。”
许砚之捏住我肩头的手紧了紧。
【许砚之】
“皇后可是生气朕弄坏了你的眉毛,来,朕重新替你画。”
他伸手要来拿我手中的眉笔,我将眉笔放回盒子里。
【林疏寒】
盯着镜子里明显愣住的男人,一字一顿地重复:“废了我。”
【林疏寒】
“我如今不过是个生不出皇子的亡国公主,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许砚之死死捏住我的肩头,我硬生生疼出了眼泪。
【许砚之】
“你就这样想朕么!”
我冷冷一笑,猛地站起来。
【林疏寒】
“我如何想你了?许砚之,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对得起我么?你对得起我的三年吗?”
【林疏寒】
“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你为什么不肯放开我?”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化为千万根针。
与其说这些话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在讲给我自己。
值得吗?为了自己的幸福,搭上了整个邕都。
【许砚之】
“林疏寒,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阿兄,是他先出兵的!”
【林疏寒】
“那你就该杀了我父皇母后,杀了我的族亲,屠了邕都吗?!”
【许砚之】
“你的父母族亲就是人,我们鹿城的人就不是人了吗?无理取闹!你不是见不得朕吗,来人啊,把皇后的东西搬去冷宫,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许砚之怒不可遏,瞪了我一眼,最后摔门而出。
我呆愣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脑袋里回响着许砚之的那一番话。
固然许砚之可恨,可是这件事我确实不能只赖许砚之,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子民罢了。
我因为许砚之不爱自己,为着失去父母的痛苦,强行把一切的罪过加在许砚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