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

13.

黄仁俊喜欢在关灯以后聊天，他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虽然当时罗渽民刚搬进来时黄仁俊很严肃地和他说过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进他的房间，不过住了没两天罗渽民就趁黄仁俊洗澡时溜进他房间然后躲到他被子里，回来以后再被黄仁俊从被窝里拽出来揪着耳朵一通骂：“澡都不洗就进我被窝？还有不是说了没事不许进我房间吗？”“我这是在帮你暖床。”“所以你是我儿子？”

再后来黄仁俊有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工作压力太大，比如有段时间半夜总有卡车经过，比如他慢慢发现自己见不到罗渽民就睡不着…以至于每次洗完澡进的都是罗渽民的房间，直接坐在沙发上，把毯子盖在身上等罗渽民洗完澡出来，俩人对视一下然后开始扑向房间里唯一的床，距离近的黄仁俊当然占优势，所以最后就变成在罗渽民的房间，黄仁俊躺床上，罗渽民躺沙发上。等两人都有睡意了黄仁俊就把灯关上，然后开始和罗渽民聊天，只不过内容总是对不上：

“…困了吗？”“有点…” “明天谁做早饭。”“我想…吃小笼包…”“这里哪有卖小笼包的…” “明天…该你了吧…”“…我衣服好像没收…” “你觉得今天那个加你好友的妹子好看吗…”“我没加…” “食堂今天出了新菜品…是不是你用我饭卡吃了六十多…”“……”“睡着了？”“对的。”

最后聊着聊着不知道哪一边就突然没声了，然后就一觉到天亮，有时候黄仁俊半夜醒了就迷迷糊糊地下床看看罗渽民有没有把被子盖好，再爬回罗渽民的床上睡觉。

直到有一次因为聊天的时候罗渽民不小心把茶几上的水杯打翻在沙发上，衣服也湿了一大片，黄仁俊已经困到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了，罗渽民便不想再开灯免得打扰他，就坐在沙发上，黄仁俊用恍惚的视线看见罗渽民居然坐着：“你…打坐…呢…”“对的。”结果罗渽民也犯困了就迷迷糊糊地把湿衣服脱下来丢在地上，然后爬到还有个黄仁俊的床上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醒来的黄仁俊发现自己被紧紧地抱着，一抬头看居然是上半身啥也没穿的罗渽民，一下子把还在睡梦中的罗渽民踹下床，罗渽民更是奇怪，我记得我刚还在森林里抓到了一只小狐狸…不过怎么眼前这个东西这么像我的拖鞋…然后黄仁俊把被子全部拢到自己身上一脸震惊地看向罗渽民，罗渽民赶紧解释他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不…他什么都没干。从那天起如果黄仁俊困到忘记回房间了，罗渽民就会把他一整个扛起来挪到黄仁俊床上去，免得又被误会，虽然那天的事罗渽民还没告诉他…

黄仁俊刚回答完罗渽民的问题两个人就明显感觉对方温度上升了，“你能把手伸出来吗…”黄仁俊虽然很喜欢罗渽民用他的大手触摸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么久没见了，爱意埋藏了这么久了，如此突然的出现还是让黄仁俊有些措手不及。罗渽民默默把手伸出来，然后隔着衣服把手又放回了他的肚子上…这跟刚才有什么太大区别吗…黄仁俊也不再对于这个行为做出反应，不就是被吃个豆腐吗…罗渽民吃得还少吗…

“你怎么拿我的照片去参赛…这么有把握吗？”黄仁俊把自己的手叠在罗渽民的手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哄小孩。罗渽民在他耳边说：“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你…”罗渽民的手又不听话地往黄仁俊的衣服里伸。

“你想我吗？”罗渽民的气息呼得黄仁俊头顶有点热，“想…”黄仁俊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害怕再聊下去如果被罗渽民知道自己喜欢他会让好久没见的两人更尴尬。罗渽民开始从头顶移到黄仁俊的后颈，断断续续的呼吸让黄仁俊感觉有点痒。黄仁俊直接挣脱开然后用枕头隔开两人：“你再这样就去住酒店。”罗渽民抽出枕头丢到地上把黄仁俊一整个拽过来压在身下：“既然是公平的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做这个交易！”虽然看不到罗渽民的表情，但是黄仁俊听得出来是那种又委屈又生气的声音。“也不是不行…随便你吧…”黄仁俊把自己对罗渽民所有的爱意挤出这么一句话作为回答。

“那就交易成功。”说完罗渽民就一下堵住想说“哦”的黄仁俊的嘴，黄仁俊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得一动不敢动，罗渽民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从黄仁俊的头顶移到黄仁俊的脖子后，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按…黄仁俊快喘不过气了，就把罗渽民的肩膀往外推。好不容易拉开两人的距离，罗渽民又改攻他的脖子，脖子上一次又一次的痛感让他不是很舒服，“有点…痛…”气缓过来的黄仁俊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罗渽民开始解裤腰带，“罗渽民？你直接穿着裤子进被窝？”刚又习惯性骂罗渽民的黄仁俊突然意识到他的真正意图，赶紧按住罗渽民的手：“不是…等一下…开玩笑吗你…我这里可没有那个东西…”谁知道黄仁俊这一按正好不偏不倚地按住了罗渽民的兄弟，“那就不戴。”

硬是被罗渽民按着做了四次的黄仁俊第二天早上起来全身痛得跟被打了一顿一样，灵魂出去跑了个马拉松刚回来，细节他都不怎么记得了，就记得罗渽民一会跟机关枪一样提着自己的腿说“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一会又突然停下来哭唧唧地问“仁俊为什么要丢下我”。黄仁俊觉得当时自己认为罗渽民有双重人格可能是正确的。

已经起床的罗渽民端着两杯咖啡进房间，看到黄仁俊醒了就开始跟他搭话：“你这卧室和我当时在T街那公寓差不多大诶。”头发乱糟糟的黄仁俊一言不发地抱着胸盯着罗渽民，他的领口昨晚被罗渽民硬生生拉大了一圈，导致黄仁俊现在穿起来一边肩膀还会露出来，罗渽民留下的痕迹更是一目了然。罗渽民被盯得心虚，他原本想用他俩上次的事来安慰黄仁俊的，说不定黄仁俊知道他俩不是第一次了就不会生气了，现在看来如果说了会直接被黄仁俊丢到海里去喂鱼…黄仁俊掀开被子看着这狼狈不堪的床单，然后又看向罗渽民：“床上用品就这一套，今天不给我洗干净就给我滚去马桶上睡。”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又因为起猛了让累了一晚的腰狠狠别了一下，黄仁俊差点摔了，罗渽民赶紧过来扶他，黄仁俊一把甩开罗渽民的手：“滚蛋，没洗好别和我讲话。”

罗渽民哭丧着脸抱着床单进了卫生间，刚开门突然又想起黄仁俊还在里面洗澡，俩人又一次四目相对，头上还有泡沫的黄仁俊抄起那一整瓶洗发露往罗渽民身上丢去：“罗渽民！！等我洗完澡你就完蛋了！！”，罗渽民抱着洗发露和被单傻愣愣地站在卫生间门口。

这都一年多没见了…你这打哪中哪的运气怎么还是没变…我的肩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