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我

9.

黄仁俊和罗渽民站在办公室一动不敢动，教授就背着手在他俩旁边走来走去，然后突然开口，还把黄仁俊吓一激灵：“你们这群年轻人啊…真是…不是不允许大学生恋爱…你们不可以影响别的同学啊，对吧。”“老师…我们真的没有在恋爱…”黄仁俊彻底无奈了。旁边的罗渽民一直在憋笑，黄仁俊看着他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罗渽民没有在笑这件事，他只是看到了教授桌上的假发片…听完教授的一顿人生教育以后俩人离开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罗渽民又想贴生着闷气黄仁俊，黄仁俊一把给罗渽民甩得莫名其妙就走了，罗渽民插着口袋慢慢移到他旁边：“生气了？”“生气了。”黄仁俊还是不转头看他。罗渽民一下站在原地，黄仁俊下意识转头后看见罗渽民装委屈的表情气笑了，“走走走，原谅你了。”罗渽民一下子溜上来跟到黄仁俊旁边了。

几天课程下来说是实地考察，实际上是那群八卦同学的万圣节，因为在他们看来黄仁俊和罗渽民一整天都在发糖：比如睡衣派对的时候罗渽民挂在黄仁俊身上睡着了，黄仁俊就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同学斗地主，直到罗渽民彻底一整个把黄仁俊拉倒了黄仁俊才重拳出击；比如吃饭的时候罗渽民想吃黄仁俊马上进口的那一勺子，黄仁俊逗了他半天以后终于当着他的面把那一勺子吃得贼干净；比如罗渽民给大家做咖啡的时候黄仁俊非要在上面拉几个花，说是练练手，结果拉出来的都是狐狸和兔子的图案…

最后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最后聚餐的时候那个带头男生又偷走了罗渽民的包打算拿回录音笔，结果被上厕所回来的黄仁俊抓了个现行。他刚想逃走就被黄仁俊一眼看出那包是罗渽民的，便追上去想问问他是不是拿错包了。“你好…”“别管闲事。”黄仁俊越发觉得不对劲，便一把拽住带头男生的手腕，他把手一甩就开始跑。黄仁俊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事绝对不简单，所以就马上追过去。

一直不见黄仁俊回来，罗渽民也觉得奇怪便出去找他。喊着他的名字罗渽民终于在店外的一条昏暗的小巷里找到了拽着自己包的对峙的两人。黄仁俊先开口了：“这小子想偷你包。”带头男生看见罗渽民来了干脆直接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录音笔呢…”被拽住的罗渽民一头雾水，录音笔…什么录音笔…罗渽民想起第一天那只送到失物招领处的录音笔，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药是你下的吧。”“别给我扯开话题，录音笔呢？”情况之外的黄仁俊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录音笔…什么下药…但是看到带头男生已经气急败坏地举起拳头，狠狠地落在了罗渽民的脸上，刺眼的红色液体从嘴角流下，不知道是出于哥哥保护弟弟还是那份特殊的情感，黄仁俊举起罗渽民的包抡向了那个带头男生，他的头撞到了旁边的石墩上，当场晕了过去。

黄仁俊松开罗渽民的包，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但是他庆幸自己为罗渽民挨的那一拳报了仇，不过他最不解的地方是——他明明没有甩到他的头。罗渽民的大手握住了黄仁俊颤抖的小手，黄仁俊却说：“别怕，有我在。”罗渽民说不出话来，黄仁俊紧紧地捏着他的手指，还有明显感觉到的冷汗，明明他也很害怕…天却又在这时下起了雨，紧紧相握的双只手除了汗水混进了雨水，曾经在家里一遇到下雨天就喜欢开窗听雨声做甜点的两人现在突然觉得这场雨不像从前那样温柔和舒适。雨水从黄仁俊的头顶流到下巴上，雨水冲淡了罗渽民嘴角的血迹，雨水拍打着地上带头男生的脸…黄仁俊眼睛红了，不知道是雨水进了眼睛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他紧咬着嘴唇直到冒血，罗渽民托住黄仁俊的脸和自己的额头碰在一起：“记住了，是我干的。”两个人距离很近，黄仁俊却没有直视罗渽民，反而是闭上了眼，雨水把他们的睫毛当作滑滑梯，享受这短暂的游戏然后坠入万丈深渊，最后再被蒸发回天空开始新的旅程。

黄仁俊不说话。罗渽民认为他应该是默认了，就和黄仁俊架着带头男生回饭店，所有人见到这般模样的他们都很震惊，放下手上干的任何事情分头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回到了学校，校方打算严肃处理这件事情。C大学判断对错的标准很简单：谁先动了手，谁的伤更重。带头男生的说法是：两个男生借着上厕所去小巷里接 吻，被身为学长的他发现了打算叫他们回去，结果被恼羞成怒的他们打晕在地。黄仁俊听到他的番话瞬间气得站起来指着他但是又没有开口，罗渽民也忍不住了，正准备上去理论却被黄仁俊拽住了…罗渽民不解地看着黄仁俊，明明你最讨厌舆论了，明明事实就不是这样的，明明我们说好的…带头男生捏住黄仁俊的脸向所有人展示他嘴唇上的伤：“这你又怎么解释？”

惊人的是校方相信了他的这番话，并且以他的伤更重为由对他们两个人做出了开除学籍的处分，但又因为两人平时表现优秀变成了只要一个人来承担开除学籍这个惩罚…他们不知道这对于现在黄仁俊和罗渽民是更大的痛苦。

回到家里的两人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谁走，谁留下。黄仁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着罗渽民去厨房非要让罗渽民给他做咖啡，说是晚上还有论文要写，还特意叮嘱方糖要切多一点。罗渽民还是提不起精神，他很疑惑为什么黄仁俊表现得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打电话让钟辰乐回来。钟辰乐还以为他俩官宣了特意打了车回来，一开房门刚想说恭喜恭喜就被黄仁俊拽进去。黄仁俊出奇地拿出了之前顾客送给他但从来不让他们碰的红酒，说是心情好想一起吃个饭，钟辰乐和罗渽民都感受到了黄仁俊的反常，不过也还是配合了。

第一次接触酒精的钟辰乐没喝几杯就躺进黄仁俊的房间睡觉了，喝得有点上头的罗渽民被黄仁俊扶回他的房间。醉醺醺的罗渽民还是可以认出黄仁俊，黄仁俊就坐在床边，罗渽民坐在床上，他伸出手摸着黄仁俊的后脑勺。黄仁俊轻轻推开罗渽民的手，用与平时相反的温柔语气笑着小声说：“放尊重点，我可是哥。”罗渽民突然捂着眼睛哭了：“你答应我，留在C大继续读书，那是你的梦想。”“嗯。”“你留着我在你这工作就行…我不差那点奖学金。”“嗯。”“一定答应我…说是我干的…”“嗯。”

“黄仁俊，我喜欢你。”“嗯，我知道。”

黄仁俊看向已经睡去的罗渽民，摸着他的头发，靠近他的脸，唇瓣越来越近，罗渽民呼出的酒气甚至让黄仁俊有些醉醺醺的，马上…就一点点…黄仁俊停住了。

第二天罗渽民头昏脑涨地起来，扶着墙走出来，钟辰乐肿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仁俊呢？”“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