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随着尘梦馆的灯火渐熄,整个昀城也渐渐平静下来。
方筠儿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出去后,独自一人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看月亮。
忽然,她看到远处有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沿街走着,下一刻,他就昏倒在了街上。方筠儿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尘梦馆里叫人。
方筠儿连年,连年,你快出来,有人晕倒在街上了。
连年从楼上飞速跑下来,跟着方筠儿来到晕倒的人身边。
方筠儿怎么这么多血?
那人一袭白衣,可胸前,袖口,衣摆却都被血浸透。
连年先带他回尘梦馆吧,我给他处理一下。
连年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厢房,又叮嘱方筠儿不要担心,若是害怕就点着烛火睡。
第二日一早方筠儿就敲响了连年厢房的门。她一夜未眠,心里担心,可又不能贸然去到连年那儿,所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方筠儿连年,情况怎么样了?
连年打开了门让方筠儿进来。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他身上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
连年幸好伤势不重,处理后应当并无大碍,要看什么时候醒了。只是因为伤口没及时处理,所以流了很多血在衣服上。
方筠儿总算放下心来。
方筠儿今天你就守在这儿吧,等他醒了,问问他从哪里来,遭遇了什么。
连年好。
直到傍晚,那人才醒了过来,连年本想叫方筠儿上来看看,可是楼下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要忙着招呼客人。
连年那个,你喝水吗?
那人用惊恐地眼神看着连年,并没给出任何反应。
连年有人追杀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说着他就端了一杯水递给那人。谁知他一抬手把茶杯打翻,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连年本想发怒,可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只好先忍下来。
连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那人还是不说话。
连年你......你不会是哑巴吧?
连年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连年你惹到谁了?竟然被打成这样。
任凭连年怎么问,他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连年行,你这伤口也处理完了,伤势也不重,我把你送出去吧。
白衣男子别。
连年哦,你会说话啊。那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白衣男子我不跟你说。
连年为什么?
白衣男子你是男人,我害怕男人。
连年你可真奇怪,你也不是女人啊。
白衣男子嗯,但我害怕男人。
连年真想一头撞死,或者就把他从窗户上扔下去。
可他还是忍住了。
连年出门,叫住一个姑娘,
连年你去把方姑娘叫过来,让她好好看看她领回来一个什么品种的祖宗。
不一会儿,方筠儿就来到了厢房。
方筠儿这楼下正忙呢,连年,到底什么情况让你束手无策啊?
连年你自己去看。
连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方筠儿走到榻旁,还没等她问,那人就交代起自己的身世来。
云阙我是京城的琴师,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有一个艺名叫做云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