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连年躺在干草垛上,他望着漆黑的夜空,与嵌在夜空中的一轮圆月,似乎又久违地拥有了宁静与安适。
久远的记忆翻涌而来,在寂静的月夜充斥了他的内心。
幼时连年娘,爹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连年母亲年儿,你爹与乡人出去做生意,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远处的大船沿着宽阔的河面缓缓离去,母亲拿出一支竹笛,举起,放于唇边,笛声悠扬凄楚,似乎离人未去,思念已然满溢。
连年看不到那条大船了,可母亲的笛声仍在响着,于是他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腿,陪着向远处张望的母亲。
连年没有想到,他和母亲等了三年,爹还是没回来。
第四年,母亲带着他离了家乡,去寻父亲,那一年他十一岁。
他和母亲坐船离开时,岸边也飘着笛声,仍是那首曲子,可却没有母亲的笛声中的悲凉。
直到现在那首曲子也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以至于在方筠儿奏出那支曲时,他迅速地听出了那熟悉的旋律。
他抱着找到方筠儿就能找到乡人们的幻想与希望,决定抛弃从前的七八年的混迹江湖的生活。
方筠儿连年,你睡了吗?
连年坐起身来,看到方筠儿提着灯走出门来。
连年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方筠儿东面有间空房,我认为让你睡在外面并不好。
连年好,若是你不介意,我一会儿就过去。
方筠儿点点头,提灯往回走。
连年请等一下。
方筠儿什么?
连年你弹的那支古琴曲,悲伤而凄凉,是一支送别曲。
方筠儿你听过?
连年是在很久以前。你如何会的?
方筠儿我曾是艺伎,在另一座城,那里的老鸨,曾教我那首曲子。
连年只是这样?
方筠儿只是这样。
连年麻烦你了,明日我会同你们一起去石桥边。
方筠儿多谢。
第二日一早,三人携琴和笛子往石桥边去。却忽然听到远处的巷子中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女子的尖叫。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决定让连翘在此处守着琴笛,方筠儿与连年去那处看看。
拐过巷子,便看到一个持刀的大汉守在巷口,面对着一堆堵着路的木箱子。
大汉出来!别等我出手!
方筠儿和连年躲在拐角,思考着怎样才能救出躲在乱木箱后的人。
女子求您放过我们父女二人吧,再给我几日时间,我定然将债还上。
大汉你祖上留下的债,岂是一朝一夕能还上的?你不如从了我,我便放过你们。
说完,大汉就发疯似的开始搬走箱子,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如同一只野兽。箱子被摔的咣咣作响,女子的哭喊声更加撕心裂肺。
连年顾不上那么多,赤手空拳冲了上去,方筠儿急忙在墙角找着趁手的武器。
趁那大汉不注意,连年举起木箱子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去。那大汉吃痛,捂着后脑勺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方筠儿赶来,
方筠儿你们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