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城的一座石桥旁,方筠儿和连翘正被一圈又一圈的听众围着,笛声穿过屏息凝神的人们,飘进过路人的耳朵里。
这里几乎成了她们二人专属的舞台,日日都有听众簇拥着,既有新客,又有老客。
观众甲筠儿姑娘,再吹一曲吧,我们都等着听呢。
观众乙不,不,还是让连翘姑娘吹一曲,我更喜爱连翘姑娘的笛声。
方筠儿诸位莫急,时间还早,就让我与连翘各吹一曲,如何啊?
观众们又沸腾起来,外圈的观众又唯恐错过笛声似的向里挤了挤。
笛声刚起,挤作一团的观众就被强行破开了一个口子,一队穿着参差古怪的衣服,腰间颈间戴着兽齿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那个肩上还披着兽皮。
混混喂,你们两个,哪儿来的?
方筠儿看了看此人的装束,心想自己难道撒了个谎说那银票是土匪的,结果土匪就真来找他要钱了?
混混喂,问你们两个呢,小爷我今天一下山就看见你们两个聚众闹事,怎么回事?
方筠儿又转念一想,她记得村里人说过,昀城是有皇商路过的,周围几十里的土匪都被扫除干净了,那么眼前这些人,应当只是受人指使来闹事的小混混。
方筠儿我们姐妹二人只是上街吹曲儿,勉强糊口罢了,大爷您若是想收保护费,我们交就是了,您又何必来拆我们的台?
为首的混混转了转眼珠,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混混此话当真?
方筠儿当真。
混混那你说,你给我们多少钱?
方筠儿一月十两银子,如何?
混混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兄弟们,今天必须给她们俩点儿厉害瞧瞧。
方筠儿在心里偷笑,她故意报了低价,就是要看看混混们的反应,结果他们果然不满足,要动手赶走她们。这下,她更确定这些人是受人雇佣,来针对她们的。
方筠儿诶,您别急,您开个价,要多少?
混混五十两。
方筠儿沉默了,她装作为难的样子,实则心里在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这人得寸进尺,引得众怒。
方筠儿您看我们也是刚落下脚,您就行行好,三十两可否?
混混哼,你如果再砍价,小爷我就直接涨到一百两。
果然不禁逗,一下就被绕的忘了拆台这一回事儿了,方筠儿又在心里笑这些小混混蠢笨。
观众们本就因为这群人打断了音乐而愤怒,如今看到这人丑恶嘴脸,便更加忍不下去了。
观众甲你这人真是粗俗,不懂得欣赏音乐,只钻在钱眼儿里。
小混混正想反驳,却忽然被观众们群起而攻之。
观众乙你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她们,可你也别忘了,我们更是人多势众。
观众们骂声一片,有的怒目而视,有的甚至摩拳擦掌要打混混们一顿。
这些小混混都是在街头巷尾小偷小摸混日子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嚣张如为首那个也慌了阵脚,他只愤愤扔下一句,
混混咱们走着瞧!
便带着一队人马挤出众多观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