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叫了医馆的人,前来查看方筠儿的爹的死因。
医者谢公子,此人两个月之前曾去过鄙人的医馆,其时已病入骨髓,再难治愈,待半月前取了一副汤药走,便再没有来过,谁知如今就没了。
谢江送走了医者,将遗体好生安置后,走出了房门。
想来是一月前的那番话,再加上此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良心发现,安然去了。
如此也好,筠儿这父女二人牵绊了许多年,皆是浮沉于痛苦之中,如今便不必再有牵挂了。
怎么说此事也要告诉筠儿,谢江便造访了红楼。
老鸨迎了人进来,又叫了方筠儿去陪着,却发现谢江今日反常得很,似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看来今日即便是方筠儿也不好过咯。
谢江见方筠儿进来,立即起身,拉着她的手坐下。
谢江筠儿,你交代我的事……我没有办好。
方筠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谢江你爹他……已经走了。
方筠儿有些发愣,在脑中整理完了听到的消息之后,她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哪怕她已经认为自己与爹已经算再无感情,可如今听到了爹去世的消息,她便又回想起那人也曾经给过她温暖与幸福。
谢江把方筠儿的手握得紧了些,也不说话,就默默地陪着她。
方筠儿江江,我没事了。
方筠儿动了动被谢江握住的手,用大眼睛看着他。
即便方筠儿如此说,谢江在看到她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眶时还是忍不住心疼。
谢江张开双手,试探着把方筠儿抱到怀里,略显僵硬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许久后,方筠儿直起身来,谢江也放下手,倒了一杯茶递到方筠儿嘴边。
方筠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将心里泛起的苦涩与茶水一同咽下,又把茶杯敲到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
方筠儿江江,我去与老鸨请假,去处理我爹的丧事,你……今日就回去吧,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说完方筠儿抽出被谢江握住的手就向门外走去,谢江起身又拉住方筠儿的手,
谢江筠儿,我知道我并无立场去帮你处理此事,但……我也可以帮上些忙,我不会越矩的。
方筠儿江江,你不用为我如此。
谢江不要太勉强自己,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方筠儿轻轻抽回手,没多说一句话,径直向老鸨处走去。
老板筠儿啊,此事我自然要给你留几天去办,可你也要听我一言,你如今被谢大公子瞧上了,往后有的是好日子。
老板如今你爹也走了,你也别怨我说话不好听,可这是好事儿,至少你也能无牵无挂,跟着谢公子回京城。
方筠儿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要走,却被老鸨拉住了衣袖,
老板方筠儿,谢江既然咬了钩,你就别放开钓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放开他,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方筠儿只觉得有些反胃,用力扯走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