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筠辞抚额叹气，看着宁絮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就像…几个月没吃过饭的小野猫。宁絮察觉到身旁投过的目光，费力地咽完口中的点心，才慢慢地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才递出几个放在楚筠辞手里，“你也想吃吗？”
“不吃。”
宁絮没有作声，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几支金羽，目光停留了许久，干脆把怀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给你。”
楚筠辞目光落在桌上胡乱摆着的东西，除了剩下的四五支金羽，还有几张皱皱的符纸，几叶飞柳——宁絮帝的暗器之一，余下了一枚被符纸掩去了大半的…帝君令！
正低头吃着点心的宁絮见身旁没动静，终于舍得往旁边看一眼，顺着楚筠辞的目光看到了那枚令牌，拿起来收回了怀里，“这个不能。”
楚筠辞把那堆东西往人面前一推，眼睛随着泛开的笑容微微弯起，“自己留着吧。”
“那你刚才盯着我干吗？”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没给他钱？
“呃…”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他吃东西的样子像野猫吧？想了又想，宁絮唇角边的糕渍无疑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这里。”
宁絮虽然稀里糊涂的，但还是伸手摸了摸脸，“你确定没骗我？”
见他迟迟没有碰到，楚筠辞也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伸手，把那一点糕渍抹去了。
宁絮仓皇地别开了脸，“多谢。”
这位好心人也慌乱地移开了手，虽然眼前这人看起来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但想到这躯体里头是住了位与自己年纪相差不远的帝君，无论是出于敬畏还是出于礼貌，楚筠辞在这时显得格外异样。
“吃完了吗？”
“嗯。回去吧。”
两个人都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如果不是还牵着手，旁人怕是看不出二人相识。
这边的闹市，虽说不至于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但只要有心隐藏，或扮为小贩，或扮成路人，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上！”几个地方上的泼皮无赖相互使眼色，一到小巷，就卸下了伪装，清一色的黑色在眼前铺开，围着一名青衫男子。在月色照映下，柄柄长刀为死于其下的冤魂增添了一丝凄凉。“跟我回去，可饶你不死。”
青衫男子显然有些畏惧，一对杏眸可怜地向巷子的尽头望去，睁眼闭目，眼里好似有水波流动。头发凌乱，衣服褴褛，他下了决心，“不！”
为首的带着些东北口音，脸上有一道刀痕，从额头到眼尾，看着有些骇人，江湖人称——半目刀！“老二，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的笑里露出了几分淫邪，“记着别把脸弄坏了。”
这被称为“老二”的手脚麻利，很快就来到了男子面前，蓦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向后扯着。
头发被扯得生疼，男子脸上满是痛苦的颜色，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耳边响过一阵疾风，他感觉扯自己头发的人渐渐失了力道，应声倒地！
“老二！”半目刀看着方才还好端端的人，现在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涌上，“是谁干的？！”
见没人应声，半目刀把这怒火欺到了青衫男子身上，“你他妈一个卖的，为了你老子兄弟都死了，你说怎么办！”原来这青衫男子是一名男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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