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高挂在空中,透过树枝在地上投照出婆娑的树影。
在大殿内,高低错落的灯盏幽幽的燃烧着,明亮又昏暗。
高高的宽大椅子上,身着黑色衣袍的少年双眸微垂,白的有些病态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杯,另一只手斜斜支着头。似晕似醉。
台阶下,十几个妖娆的美人在跳舞。动作间,面纱被轻轻掀起,露出姣好的面容。可少年却未曾扫一眼。他看着手中的空酒杯,沉默的想着什么。
一舞毕,轻柔的薄纱抚过少年的脸,被少年一把抓住,轻轻一扯。浓郁的脂粉味袭来,一团娇软落入少年怀中。
酒杯落地,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内清晰刺耳。大殿内顿时跪成了一片。漆雕昳抬眸,清凉懒散的声音响起,
“你们先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漆雕昳垂眸望向怀中的人,扬唇笑了
“你摔碎了我的酒杯。”顿了顿,漆雕昳又开口“怎么办,如何赔呢?”
少年笑的纯良无害,可他怀中的美人却是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和鼻头红红的,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滴。哆哆嗦嗦的说,
“殿,殿下,奴婢,奴婢不……不是故意的,奴婢,错…错了。殿下饶命,殿下……”
漆雕昳垂眸看向地下的酒杯碎玉,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浅笑,看向怀中的人,嗓音温和柔美,
“错了啊,错了就把你的命送给酒杯作赔罪吧。”
美人惊慌恐惧的摇着头,眼中流出哀求的神色,
“不,不不,奴婢真的错了,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饶了奴婢吧,求求殿下……”
漆雕昳右手轻抬,抚上美人哭花的脸,他轻笑一声,指尖顺着美人纤细的脖颈滑下,停在锁骨上。
“真是好看啊,只不过……要是再过几年,这好皮囊就不好了…”
漆雕昳随意的从案几上拿起一把银白森寒的匕首,挑起美人的下巴,
“不如……我帮你留下这好容颜。”
美人恐慌的不敢动,她怕,匕首会割断她的脖子。
漆雕昳瞥了一眼那张美丽的脸,漫不经心的收回匕首,在手中把玩着。
美人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没事了,却又见漆雕昳正打量着她,漂亮的眼眸中透着思考。像是在琢磨从哪儿下手。她不由得将吐出的气又吸回来。
“好了,就这儿吧……”
漆雕昳忽然语带笑意的开口。
美人疑惑之时,突然感觉脖子一凉,自己的头似乎飞出去了,砰的一声撞上华丽的殿柱,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漆雕昳将没有头的尸体随意的往地上一扔,起身脱下沾上点点血迹的外袍,丢在地面。
他看了看华贵的地面,人头滚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片暗红脏污的血,漆雕昳皱了皱眉,啧,真脏,和人一样脏。
他轻抬左手,一簇幽蓝泛红的火焰在苍白细长的指尖燃烧,映照在少年漆黑的瞳孔里,忽明忽暗。一群暗红色的蝶蛾围绕着少年飞舞。如地狱的鬼蝶戏幽火。
漆雕昳弯唇,“去吃吧,刚死的,很新鲜。收拾干净些。这地都脏了。”
蝶蛾飞舞了两圈,席卷了尚有余温的尸体。不过一会儿,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就消失不见了。
一只暗黑色的蝴蝶扇了扇翅缘泛红的翅膀,幽蓝的火爬上漆雕昳扔下的黑色外袍。顺间化为灰烬,在空中飘散消失了。
漆雕昳抬手,鬼蝶停在他修长的指尖,“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