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婼斟酌了一下,犹豫了片刻道“花楼主。在下初入朝歌,朝歌的规矩多有不懂,您多见谅。”花满楼听见程婼的称呼皱了一下眉,听见她的话,饶有兴趣的捏起眼前的酒杯,不看程婼,勾着唇,轻声嗤笑,“哦?初入朝歌?”
“在下在家行六,因着父母多年出海经商,我与五个哥哥不合,就与朋友相约,出来经商,听闻朝歌人杰地灵,便想着来朝歌发展。”正说着,程婼意识到,从刚刚进门开始,程景就一直没进房门。心里一紧,刚想问花满楼。便听见对面的花满楼说,“你既是做生意的,不如,我与你合作。我出钱出力,你白吃白喝。你留在我身边,从今往后,金钱荣誉地位,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倘若有一天,我千金散尽,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程婼“......”
不是说,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吗?
程婼怎么觉得他像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小狗。三三也是一阵沉默,大概没有想到,权倾朝歌的花满楼,如今,会与人说出与人平分江山的话。
程婼在心里想,如果这是一个攻略系统呢,花满楼大概是唯一一个会被抛下的人。
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把自己亮给你看,就好像坦坦荡荡的说,我对你的喜欢是百分百。你不需要攻略我,我就会喜欢你的存在。
程婼试图从花满楼的眼睛里找到答案,但此刻,花满楼收起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婼的眼睛,让人在里面找不到一丝破绽。
程婼说“可是我是男子。”我也不喜欢你。程婼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后面的一句,她总觉得,这句话说出来都会伤到他。她虽不喜欢他,但是他的喜欢没有错,他的喜欢也不应该受到伤害。面对他的真诚和坦荡,程婼却总觉得应该委婉些,再委婉些。
花满楼一怔,又恢复了平常的吊儿郎当。
眼睛一眯,“我不在乎。天底下龙阳之好的男子那么多,他们做得我们就不做得吗?”花满楼又想了想,“你若是觉得花满楼的夫人不能是男子,那你便做花道雪的爱人。不做花满楼的楼主夫人,做花道雪的道侣。如何?这满楼也不敌你一人。”花满楼心里发涩,眼睛直直盯着程婼,他知道她不会给他答案的。
从前不理解的,现在都有了答案。幼时,花道雪听叔父说,他的父亲当年对他的母亲一见钟情,从小熟读诗书,一心考取功名的花沉月,曾半夜横跨半疆,从朝歌到青州只为见她一面。他的爱伟大到为她殉情,花家滥情,花沉月一生一世一双人。
优秀的女人从来都值得被人爱慕,他的母亲是,如今的“六郎”也是。
从他在横栏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一眼,就相信,“他”是一个顶好的人。这只是他的感觉,但他愿意为此赴汤蹈火。“他”走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女儿身,他不愿逼她承认。他不贪心,如果她不答应,他只想她看他一眼。就一眼,哪怕今日,她奉命来杀他,他也愿意,把命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