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毓的葬礼刚好在开学的前一天,陈锦闻沉重的迈开步子,同谭旭踏上殡仪馆的大门。谭旭没有说话,烟也不再叼着,英气的脸上布满胡茬,黝黑帅气的寸头上夹杂着数十根白头发,显得沧桑阴沉不少。
殡仪馆得知这是一位烈士时,老板亲自过来给他们打了不少折,谭旭拒绝了“最后把那盖子打开,给我一束玫瑰花”老板刚想反驳,但谭旭给了他一个眼神杀,让他又把话吞了下去。
他们来的最早,站在空荡荡的草地上,这场地与其说是葬礼,不如说是婚礼。
数十张圆桌上,铺着白桌布,耷拉在下面的白桌布在风的触碰下开始飘动着,像白裙、像幽灵。四周放着花圃,圆柱上还刻着丘比特,丘比特们握着弓一个对着辰毓的棺材,一个对着谭旭。木柱上原本因只有白布的,但白布上又缠着一圈又一圈的花藤。这场景有种凄凉的美,五颜六色的花配着纯白的布料。让陈锦闻短暂的忘记这是一场葬礼,但眼神瞟到棺材时,又告诉他,‘你看,他走了,离开了你’
十分钟后,随着圆桌被工作人员靠后挪动后,人们陆续到达了“婚礼”现场。一百多号人穿着警服,把手里的花放到辰毓的棺材旁,把他包围在花朵之中。
已谭旭为中心,警察们站起方阵,工作人员递来了个画的极为抽象的旗帜递到谭旭的手上,随着谭旭把旗帜举起,他身后的警察一齐举起军姿。“一队一队!必胜!”谭旭喊完,身后的警察喊着“一队一队!——必胜!……”一遍两遍三遍……
陈锦闻看到了旗子上画了什么,一个长头发戴眼镜的火柴人和一个头顶上长着刺头叼着烟的火柴人,两位抽象的火柴人背后还画着好多形态各异的火柴人,中间一个硕大的红字印在中心‘一队!必胜!’陈锦闻笑着哭了。他这个爹爹什么都好,就是画画一言难尽。得知辰毓死后,他的同事们把他们经历到的,有关于辰毓的都和陈锦闻说了。当然也包括这旗子,这旗子是一队建立时辰毓画的,谭旭想着老婆是啥啥都好,但画画确实是他的禁区啊。。。辰毓和他撒娇,他扛不住,只好认命。谭旭还想着加上呦吼俩字,他说这样显得卖力啊!辰毓扶额还不忘往谭旭脑瓜顶上呼一巴掌,把谭旭疼的哇哇直叫,而一旁的同事们早就笑得抽抽了。一队到现在已经建立9年了,旗子见证了他们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和他们如火般炽热永不灭的爱情,没有一次他们没有不回来过。但辰毓死的那天,是一队建立的第10年,也是他们相爱的第11年。从辰毓和谭旭的相见,再到离别。在场的人,除了陈锦闻,都是见证。“一队!必胜!”最后一遍,几乎所有人都是嘶吼着的结束。硕大的地面上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到声音完全停息后。痛哭的痛哭擦泪的擦泪,只有谭旭走到棺材前,颤抖的打开盖子。辰毓雪白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穿着纯黑的西装,纯黑的手套,手套把他的掌心掌背盖住,露出他修长的手指和那闪着光的戒指。头上盖着黑网盖头,谭旭把他的盖头掀开,他安宁的躺在花朵上“睡着”了。那在他活着时就显眼的长发此时更加的显眼,谭旭确认自己的感情时,他们就是在花丛中躺着。沐浴在夕阳之下,谭旭觉得,这人比花儿美,比夕阳更美。呆呆的看了好久,“呆子”辰毓突然睁开眼说话,把谭旭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谭旭摘下手边的野花,递给了他,辰毓笑了,笑得星河璀璨笑得鸟儿唱歌更笑得谭旭心花怒放。想到这,谭旭把玫瑰塞到他手里,眨巴眨巴眼,辰毓依旧安静的睡着。
一个多星期后,陈锦闻收到消息,谭旭在找到之前杀了辰毓的贼窝后,孤身一人杀了对方团伙片甲不留。但最后还是不幸被害,和对方打了个平局。后面技术人员在查监控的时候发现是谭旭杀完人后故意留了一个人的活口,拿出辰毓的骨灰盒打开洒在半空中。骨灰一点一点的下落,落到了谭旭的身上,又好像那个温柔的大英雄又回来了似的,温柔的抱着他。在那血腥的屋子中,唯独那骨灰是最纯净的。骨灰最后飘在了地上,又与那些肮脏的东西混在一起了。那留了活口的人抓起dao就往谭旭身上砍去。谭旭跌落了,跌落到了他的小太阳身上,与他一起,安安静静的睡着了。而那最后的人也因为用完了力气也陷入了沉睡。
陈锦闻现在,又只有一个人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