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升入了一年级。一年级我们换了一个老师,在这个墙角缺了几块砖的房子里,我们各自按照课桌已的分界线行事,如果有人超出,那么我们就暗暗使劲给顶回去。
同学们都莫名其妙的从墙角的洞里爬进爬出。快要退休的张老师教我们语文,数学,绘画,声乐。这位老师如同其他老师一样,脚底蹬着一双绿色胶鞋。据说,他并不是正式教师,可是已经教学十几年了。他的头发有些花白,人也有些老态,迟缓,可是他却很严厉,我们都害怕他。
体育课的时候他就任由我们在操场的泥土地上跑来跑去,四处撒欢。
而我最喜欢的是声乐课,有时候,我们会一二年级,两个班一起唱歌,老师教我们,我们扯着嗓子,唱得欢快极了,那美妙的歌词引领我进入了一个绿水轻舟的境界。就这样,我回家的路上也唱着这欢快的曲子–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学前班被欺负的日子,相反,我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因为我的姐姐现在上五年级了,是这个村里最厉害的年级,那么,有姐姐撑腰,我是什么也不怕的。
下课的时候,我闲着无聊,看见二年级的两个女孩子在跳绳,我骄傲的问道,我能来一个吗?她们怯生生的答道,人够了。我说,我偏要来,于是,我跳了起来。她们十分无奈,只能收拾好家伙,惺惺的回到教室里。
诸如此类,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反而四处招摇,李欢总跟在我身后。
有时候,我们去捡垃圾场里的烟盒,当然这也是姐姐教我的。我们捡到烟盒后,就把烟盒里面有亮晶晶的内纸扯下来,再在手里反复揉搓,直到那些亮粉落到手里,然后再把它们涂脸颊上,眼皮上。
这种爱美的特质,有时候真是与身俱来的。记得有一次我们回家的路上,有一位漂亮的姐姐从我们身边路过,她的高跟鞋踩在小道上,小道上到处都是洞洞,而她的香水味,更加让我着迷。等她走远后,我有意无意的踩到高跟鞋的印子上去。
每次当我看到有帅哥路过时,他可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我总是忍不住舔舔我那干燥的嘴唇,希望在帅哥面前留下好印象。
而某一天,我在快到家时,还遇到了一个帅哥,他一直在我身后,我想,他不会是要去我家的吧?可是我也不好意思问,只能一直走着,既紧张又兴奋。果然,在我到家没一会的后他就到了,他在外面叫唤,妈妈跑出去迎接他。
很快,妈妈开始准备饭菜,他们热火朝天的聊着,而我则害羞得一个字也不敢说。妈妈责令我写作业,我只能拿出铅笔来,可是拿出来才发现铅笔很钝了,而我家唯一的刀就是那把菜刀,可是拿着那么大一把的菜刀削铅笔也太逊了吧。于是我静悄悄的跑到门外去削,可是我将刀口往上,很快,我就懵逼了,我的鼻子被我削掉了一块,血液很快就滴下来。真逊啊,现在进去更逊了。我左右为难,可还是又静悄悄的进去房间里,妈妈很快发现我的异常,大惊失色。大家都凑过来看我的鼻子,妈妈往上面撒了许多头疼粉,这才慢慢止血。
真是丢脸死了。而还有一次,爸爸回家后,我决定用爸爸的刮胡刀修修眉毛,让它看起来更柔和,更像个女孩子。可是,歘,那刮胡刀实在锋利,我的一半眉毛没了,这也太奇怪了,我直接将一整只眉毛都剃掉了,而另一只不替的话更加奇怪,所以它两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我仍旧和姐姐,弟弟一起玩耍,他们并没有看出异常,这让我十分开心。可是妈妈回家后,她大叫起来,我和姐姐都挨打了。姐姐叫屈,说她根本不知道。而妈妈怪罪她没有看住我。我当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正会长出来的,并觉得妈妈小题大做。可是妈妈说,以前在武汉有个人去剃头发,于是连眉毛一起剃掉了,转头他走出门口,就背车撞死了。听闻这样的话,我也十分害怕,生怕我命不久矣。
第二天,我照样去学校,同学们见到我都说,哎呀,李娅,你今天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呢,他们也说不出来。本来以为能蒙混过关,可是下午的时候,一个女同学却恍然大悟般喊道,对哦,你的眉毛呢?你的眉毛去哪儿了?我尴尬,错愕,只能说不小心剃掉了,干脆都剃了。就这样我这件糗事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