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楼道里,我两次险些丧命。
一次,我在阳台上玩,楼上到下的热开水歘歘往下并飘了进来,父亲一个箭步将我拉过来,并急匆匆的冲上楼去给他们教训去了。
另一次,我一屁股坐在了楼梯间里的煤渣上,至今屁股上还留下了疤,这个隐患母亲已经提过几次,但是无用,父亲又要出手了。
那个楼梯口可能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有时候我饭都不吃,一动不动的就站在那里一整天,为了惩罚揍我的妈妈,我决定今天就在这里陪楼梯了。
我在心里咒骂她,我想,她必须得来向我道歉,如果她不来哄我我就永远不会回去。
于是,当她到处找我吃饭的时候,我一声不吭,她只得问邻居,你看见我家李娅去哪儿了吗?
邻居笑道,不还在早上你打她的那个地方吗?我妈来一看,哟,好小子,步都没挪一下。
其实,我站得难受极了,还是偷偷跺过几次脚。
但是,我要表现得无所谓,就算是叫我吃饭,如果她不多求我几次的话,我也会不为所动的。
或许,如果妈妈知道我差点要死去,那她之前就不会经常揍我了。
的确,我大病了一场,腰间长出一串坑坑洼洼的痕迹。
那个时候,我有了个妹妹,她不过一岁不到,妈妈又要照顾一直高烧不退的我,又要照顾在襁褓中的妹妹。现在想来,她定然绝望极了。
那场病我也并不记得因何而起,只记我病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也吃不下饭。
有一天,我似乎快要死了,他们都在哭,夜晚。下了好大的雨,爸爸背着我奔向诊所。路过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坟茔,只觉得心里发凉,依偎在爸爸肩膀上指着那边说,害怕。
其实,在我没生病之前我就见过了。我知道人死了都要到土里去,在那里吓别人,吓路过的小孩。
后来,从诊所回家后,爸爸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而妈妈向来便信鬼神之说。所以,她向着那个方向许了虔诚的愿望。妈妈说,就那样,我醒来了。睁开了眼,妈妈问我饿不饿,我回答饿。我开始吃东西,然后就奇迹般的好起来了。
可是,醒来后妹妹没有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妈妈说我有过和妹妹生活的话,我并不记得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她的踪迹。
又或许,正如妈妈所说,我与她天生八字不合,她说,我初期病的时候像是走火入魔,要拿刀去砍我的妹妹。
其实,他们一直在犹豫,把谁送出去,我还是妹妹,但是后来,见我病得如此重,怕是没人要我,或许我会死。所以,在某个夜晚,爸爸悄悄出门,带上妹妹和她的生辰八字,把她放在了雪地里,然后在角落里暗自等待,直到有人将她捡起后才离开。或许我想,我的爸爸并不像妈妈说的那样无情,或许他哭过,只是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