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冬日
他红着脸下了飞机。
带着墨镜,穿着一看就不便宜的衣服,觉得自己还挺像个明星。除了没有想象中将他团团包围的粉丝。
怎么就没有人觉得我是明星呢?他嘟囔了几句,有些失望。其实,就他这个打扮,不仅不像明星,还有点像刚从村里进城的暴发户。虽然眼睛被墨镜遮住,但可以料想到,里面大概会是一种清澈的愚蠢和自信。
他看着前方人潮奔涌的“出口”二字有些恍惚。好熟悉,但又很陌生。从高铁站变成了飞机场,某人回来想等自己来接变成了自己回来等某人接。
没有犹豫,他开始打电话。毕竟绿框框里的横竖撇捺也很难跳起来表达文字以外的情感。更别提还得安抚吃醋的某个家伙了。
“喂,我到了。”
“时尚圈的大明星还需要我来接机吗?”
“还算数的。”话语明明是牛头不对马嘴,电话那头的徐志胜却听懂了。
“向前走,往左看。”
被挂了电话,他却并不懊恼,盯着“出口”附近那个右额头上没有了美人尖的某人,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物是人非?
“物非人是”。他俩之间的某些东西没变,也不会变。
如果命运让他们在天花板遇上了,那就遇上了。但绝不能再把决定权交给命运了。
他们要一起待在天花板上,对命运锁喉。
谁也没规定,只有命运能对人开玩笑。
“哥,你上来了。”
“来了,陪陪你。”
“能留下来吗?”
“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志胜老师。”
他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是徐志胜。剪了刘海也 hin 好笑的徐志胜。他在闹,志胜在笑。梦里发落知多少。
最后发现,命运也并没有那么脆弱。他还是没能留在天花板上。不过,仰头看着上面的某人,也很不错。
虽然几次没能坐在一起,但依旧默契。当听见孟川讲出蒲公英的约定时,他在天花板上和徐志胜一样抱住了自己。后期老师为徐志胜配的花字是“我脏了”,但真实的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有一种感情,叫胜似兄弟。
这个舞台上不缺山东人,现在却没有一个山东家庭。
小佳:晚上的观众应该跟昨天又有差别,不咋爱笑。
“那人家广智说的,笑得都可开心了。”志胜的话里是掩不住的,却又淡淡的炫耀与夸奖。
其实好多时候,广智需要的,仅此而已。
“我今年主要的压力呢,就是来自于徐志胜。你知道现在徐志胜都成了我的心魔了。就每次有同事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脑海里都会飘过一句话。”
“吾与城北徐公,孰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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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幸运的地方就是,这条路上并不是孤独的。”
“就是还有志胜陪着我。”
“咱俩一个第六一个第八!”
“去年是第三第四,今年正好翻了一倍。”
当然,翻倍的也不止名次,还有他俩之间某种从未正式说出口却又心知肚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