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聚散如转瞬,有些聚散却如隔世。
围观的百姓将成千上万只河灯推入了水中,浮沉千里,萤火冉冉,载着魂归故里。
我真没力气再去把一个……别的什么人放在心上了。
一个人身上,或许有千万条礼教约束,看似绑得固若金汤,其实并没有那么结实,只要将廉耻放下一回、就越雷池那么一步,往后便能无耻得海阔天空,再无禁忌。
为将者,若能死于山河,也算平生大幸了。
经年痴心妄想,一朝走火入魔
一个人倘若活得全然没有念想,那不是要变成一条忽悠悠任凭风吹的破旗了么?
关口有几株杏树,为战火牵累,树干已然焦灰大半,虫蚁不生。一日巡营归来,竟见枯木逢春,槁灰中又生花苞,一夜绽开,可怜可爱。行伍之人煞风景者不计其数,讲什么惜花护花也是对牛弹琴,不如先下手为强,先下一枝与你玩去。
而在这些宛如幻想的图纸下,还夹着一副画作,笔触并不精巧,看得出绘者不精此道,但意境直白,寥寥几笔,勾出了一个路边放爆竹的小孩,他身后有一棵不知长了什么的果树,大片的亮色结在枝头,不知画的是花还是果——而远处山水层层叠叠地晕染在边缘,显得又喜庆、又宁静。
那画上没写落款、也没有题诗,只标注似的挂了个题“河清海晏”。
无限江山似锦,尽在笔墨中。
虎狼在外,不敢不殚精竭虑,山河未定,也不敢轻贱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