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爱是错误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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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大概的确有储存记忆的功能。看完相册，她想起来了很多事。但对比她曾经对罗渽民深入骨髓的思念，她内心更多的不是对重获记忆的欣喜，而是因为错失的遗憾和空荡。
文鸦对感情向来有点迟钝。她一开始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等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觉得疼，像是心脏被攥住那样，几乎喘不上气。
她一边落泪一边拨号，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罗渽民的声音。他同样没睡。
文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止不住地哭，罗渽民没有说话，周围很静，只有罗渽民平缓的呼吸声和她细碎的抽噎。
文鸦“罗渽民……我突然觉得好痛。”
我们的相爱是件错误的事吗，在青葱的年纪，如果我们没有在这时候相遇，我们会不会有光明的前途和璀璨的未来？可是他们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信命，所以我几次三番不愿意让你走。但我又在想，是不是因为命运不同意我们相爱，所以你不得往生，我不得善终。
罗渽民“小芽，我希望你快乐。”
罗渽民“别再为我哭了。拜托。”
文鸦哭的时候，罗渽民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有负罪感。他从不觉得这是文鸦的矫情脆弱，相反他总是包容的，包容着文鸦的一切。
对于文鸦的落泪，他更多是心疼，可又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
罗渽民“你要不要我去找你？”
文鸦的哭声渐渐小下来，她尝试深呼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文鸦“不用。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见面。”
文鸦“你就这样，别挂，让我听一会儿你的声音。”
罗渽民知道文鸦性子又倔又直，很多话说出口之后不喜欢被违背，哪怕只是出于好心，也会让她生气。
他犹豫再三，坐回去，轻轻叹气。
罗渽民“你有什么想听的话？”
文鸦“罗渽民，你给我念首诗吧。”
文鸦“余秀华的《我爱你》。”
她记得她在本子里看到了一张便签条，被罗渽民单独贴出来，上面就是摘抄的这首诗。
她格外喜欢其中的一句。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文鸦上学前是在乡里长大的。村庄不大，但村里人实在都很热情，淳朴率真，她自认为自己带了些这样的纯真诚恳。她会喜欢余秀华艾青这一类的诗人作者，虽然风格迥异，写作内容也大不相同，但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诗文都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她会觉得亲切。
罗渽民的声音低沉，通过话筒传出来，倒也显得深情。
文鸦听着听着，眼眶又湿了。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脆弱的爱情，而是她想起小时候光着脚在田埂上奔跑，在池塘边上喂鸭，在外婆家的后院偷吃还未成熟的青桔无忧无虑的小时光。
她从来没有带罗渽民去过这个养她长大的地方。
文鸦“罗渽民。这一次陪我回趟家吧。去我长大的地方，你最想去的城市。”
对面安静了，四周静得有些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文鸦反倒觉得有了安全感。
她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罗渽民“好。”
文鸦“今年夏天，不要食言。”
文鸦正准备挂断电话，罗渽民又叫住她。
罗渽民“我有东西要给你。明天下午返校前去保安室拿一下。”
罗渽民“这样东西比起今天这两个本子来说，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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