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璐对上余夏安的目光有一丝畏惧，但想到田果和欧阳倩还是咬着牙和余夏安争辩。

何璐所以，她们不能下水的！

何璐您也是女性，应该知道生理期，女性不能接触凉水，对身体不好，落下了病根，一辈子都好不了。

余夏安看了何璐一眼，转头问田果和欧阳倩——

余夏安你们要退出吗？

“不退出！”两个人立刻回答。

余夏安那就下水！

田果可是，我们来例假了啊！

余夏安不阴不阳的笑了一下，看的田果头皮发麻。

余夏安你们到了战场上，敌人撵在你们屁股后面追，前面有一条河。

余夏安我问你们，跳还是不跳？哦，又或者你们转过头，和敌人商量。

余夏安说——我们现在在生理期，你们等我们七天，然后再来抓我们，我们保证不跑，是吗？

田果噎住。

余夏安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那都不用练了！退出好了！

余夏安拿着喇叭大喊一声。

女兵们吓得赶紧下水，子弹贴着她们的脑袋飞过去，让她们被迫浸在水里，武装泅渡，身体不能太高。

冰冷的河水，让女兵们从内到外凉了个透，她们在河里彻底明白了，这场集训真的不是好玩的。

卫生室里，谭晓琳赶走了医疗兵，老狐狸走了进来。

老狐狸教导员，您消消火。我们队长刚才，有些鲁莽了。

谭晓琳鲁莽？你跟我说他那叫鲁莽？

谭晓琳他把我按在水里，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他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不能看不起教导员！

谭晓琳当着全队的面，他那样做想说明什么？说明他是老大吗？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个老大到底有多大！

谭晓琳说着跳下床就要往外走，老狐狸急忙拉住她。

老狐狸等等，您去哪儿？

谭晓琳去哪儿？去基地司令部！

谭晓琳我说过我要罢免他们！雷战纵容余夏安虐待战士，他更是对我滥用私行！

谭晓琳别说我是解放军的一员，就是对待敌人也不能这样！

老狐狸可是敌人会这么对待我们。

老狐狸说了一句。

谭晓琳一愣，又听老狐狸道:

老狐狸我们的所有训练科目都是针对战场上，敌人可能对待我们做的事，甚至有的已经发生了。

谭晓琳那你们就要那样对那那些女兵吗！

谭晓琳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训练科目！我只看到你们今天一天都在折磨那些女孩子。

谭晓琳我认为像雷战和余夏安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当什么集训队的教官！

老狐狸您为什么不能试着理解他们呢？

谭晓琳我理解不了！

谭晓琳我对他们这种非人道的，变态的行为无法理解！

老狐狸那您看看外面那墙上写的什么？

老狐狸指着外面，谭晓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训练场上的六个打字，鲜红刺眼——‘练为战，不为看。’

谭晓琳这句话从我当兵的时候就不知喊了多少遍了，不稀罕！

谭晓琳目光顿了一瞬，但还是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老狐狸是，你们是喊着口号听听。可对于我们，那每一个字都是用鲜血写出来的。

老狐狸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他们两个都是烈士的孩子。

谭晓琳心里一动，不免软了一下，可是她一想起那些女兵现在说不定还泡在河里，她就无法心软了。

谭晓琳烈士的孩子怎么样？难道可以有特权吗！

老狐狸没有！

老狐狸立刻回答道，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向谭晓琳。

老狐狸可如果，您就这样让他们离开部队，还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

谭晓琳愣住了，没说话，她看到老狐狸眼睛里有亮光。

老狐狸长叹一声，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声音悲凉。

老狐狸教导员，您不知道啊。不瞒你说，我之所以不顾身份的跑来找您，是因为我真心疼这两个孩子啊！

老狐狸雷战的父亲就牺牲在我面前，这是他从军的动力。

老狐狸余丫头的父母全都牺牲了，她十六七就参军了，她们一家子都是军人。当兵，是她刻在骨头里的东西！

老狐狸他们两个离不开部队的，离开了就无所适从了。他们不是什么坏人，相反他们很善良。

谭晓琳折磨那些女兵，把我按在水里也叫善良？

谭晓琳心中虽有所动摇，可是依然不松口。

老狐狸教导员，您是来镀金的吗？

老狐狸突然道。

谭晓琳什么意思？

老狐狸您的前途是否需要特种部队担任主官的经历？

老狐狸眯了眯眼，目光锐利。

谭晓琳当然不！来特种部队是我的志向！

谭晓琳果断反驳道。

老狐狸好，那您就再等等看。您会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谭晓琳什么答案？

老狐狸他们这样做的必要性。

谭晓琳必要性？折磨战友的必要性？

老狐狸对，您会明白的。

谭晓琳沉默了一瞬，心中已经动摇，她看着转而道——

谭晓琳军士长，我求你一件事。

谭晓琳别总是您您您的好吗？听着真别扭！

老狐狸微微一笑。

老狐狸因为您还没有证明，您是合格的特战队员，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老狐狸在我眼里，您是客人，我只能称呼教导员为——您。

老狐狸希望您留下来再看看，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告他们，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教导员，告辞了。

谭晓琳愣在原地，想起了一号说的话，她还没得到老兵们的尊重，发自内心的尊重。

谭晓琳等等！

谭晓琳我能问问，雷战和余夏安的父母都是……怎么牺牲的吗？

老狐狸雷战他父亲替我挡了一枪，至于余丫头……您知道特勤部吗？

谭晓琳特勤部？

谭晓琳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老狐狸她的父母都是特勤部的，他们是被敌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的。那是您……想象不到的残忍。

老狐狸不再说话，向她敬了个礼，转身大步离开。

谭晓琳站在原地，忘了还礼，脑海里还回荡着老狐狸那句话：“她们一家子都是军人……当兵是她刻在骨头里的……他们离开部队哪里都去不了……

外面的墙上六个字，此刻格外鲜红，直刺进谭晓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