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你说我们要约架到八十岁,少也不散,老也长聚。
彼时我正把玩着新买的限定款钢笔,琢磨要不要在大风纪委员的扣分本上画颗星星,按照格林特的脾性,大概会因此盯我整整一个星期吧。上到翻墙下到逃课,就连上个厕所恐怕都要怀疑我私藏违禁品。我开着玩笑跟老紫吐槽,三大呼一小叹连连喊冤。谁都知道那次是圣空玩了一招偷梁换柱,把我的新游戏机顺走了不说,还故意不小心往包里遗留了个充电器。结果自然有口莫辩,想我雷震再能说会道,也被格林特一声冷哼怼得哑口无言。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我没好气得抬起胳膊撞了旁边的圣空一下,转而愉快得看到对方屏幕中大写的“Game Over”。比我高半个头的家伙现在倒是沉默不已,关了屏幕后将手边的橘子汽水挪走了一米。前提预警已经打好……再不开闪避估计就要挂彩回班了!肢体反应先行一步,飞速侧头躲过对方直拳,熟悉一招一式后反击都成了下意识。
天台风自我们之上吹过了。恍恍惚惚没人知道那是余生不重来的夏天。
“喂喂,你俩又来了,我可不负责帮你们跟格林特解释…”紫堂家主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观众席,自顾自抛着一枚硬币独自下注赌谁赢。讲真的,我一直好奇他什么时候开始迷上这种东西的,难不成早就入了隔壁占卜社?……嘶,不过现在可没功夫顾及他,面前这位跆拳道社长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拳风袭来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要不是跟这家伙打过几百场了,还真应付不过来呢。拳与掌相接,臂与腿相抗,肉身相搏里只剩下酣畅淋漓的快感。
心脏搭上了疾驰的十几年,我和圣空星王的较量从始至终。从七岁在幼儿园里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到了十三岁不服就干,而今十八岁也算得上是挚交之友。紫堂家主说我们俩就是火星撞水星,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要斗,向引力这玩意根本拽不住。
我就知道他真的偷偷进了占卜社!那天打到六点谁也没占着便宜,圣空下手没轻没重打得我都怀疑胳膊要脱臼,不过礼尚往来我也给他踹得瘸了半条腿,最后紫堂家主一手一个跟扶老大爷过马路一样,带着我俩回寝室。格林特老样子早就等在门口了,盯着我俩眼皮就是直突突,又上来一人补了一拳才舒坦着叹口气。
风纪委员口嫌体正直,托雷霆半夜送了药膏过来。三更半夜几个人打着手电给彼此上药,不时趁乱互掐一把,反正都拿准了不能吵醒宿管。摸着黑我忿忿不平对着圣空说下次要他好看。他阖眸装睡,半响才回了一句“好,雷震,我等着。”紫堂家主表示要当我们世纪之战的见证人,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格林特一个本子甩过去让我们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