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许君良看到张颖儿快速低头擦了下眼睛,明显有了松动的痕迹。
许君良:“你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张颖儿慢慢地点了点头。
许君良低沉道:“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穷到只能住在一个月一百来块的地下室里,我和妈妈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冬天时买不起棉被,经常大半夜的时候被冷醒。”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妈妈突然问我,‘小良,你说,是不是死了就能解脱了’,我那时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回答她,‘妈妈,你去哪里,小良就去哪里,我不要和你分开’,说完,妈妈就抱着我痛哭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她真的有动过轻生的念头。”
“我很高兴,她愿意为了我活下去。”
“我说这些,并不是劝你为你的母亲而活,这真的会很累很累。我想说的是,不是为了母亲,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因为爱,想想爱你之人和你所爱之人。”
“希望爱能给你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就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就在这时,蹲在墙角的易庭彦立马扑上去一把把她拽下来。
女孩跌坐在地上,藏在另一个角落里的辅导员立刻上前把她紧紧抱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哭,还时不时地轻轻拍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许君良也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孩身上。
易庭彦低声对他说:“我们先走吧,俩个大男生在这里看着也不好。先让张颖儿自己静静,她导员在这,不用担心。”
许君良垂下眼睛,没有说话,转身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去。易庭彦知道他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便也沉默着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
走出三省楼,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长款大衣披在许君良身上。他一愣,往身旁的易庭彦看去。
易庭彦:“你的外套给了张颖儿,我怕你冷。”
许君良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刚想说“不用”,就被易庭彦按住:“听话,别倔。”
许君良呆了呆,就被易庭彦抓着穿上大衣。末了,还要点评一句:“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显得太大了,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许君良不由自主地顺着问:“像什么?”
易庭彦笑:“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许君良莞尔:“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比我小一个月。”
易庭彦立马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错了,哥。”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易庭彦拿出手机一看,然后接通。
双方聊了很久,易庭彦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等挂断电话,许君良问:“是警察?”
易庭彦:“对,听到你和张颖儿在天台上的对话我就立马报了警。警察说我们这样子的做法太冒险,下次不能这样。”
许君良点点头:“毕竟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能力,也没有经验。”
易庭彦:“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