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天上学,众人的兴致都很高——除了睡不好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众人的座位可不是自行安排的,书院的规定是的学生要和自己的舍友一起坐。
而马文才一去就挑了个最前面的位置,看起来是打算要好好学习。
南焕枝绝望地看了眼天花板,磨磨蹭蹭地坐到了脸色臭臭的马文才身边。
今日,陈夫子教的是《论语》,正念到
陈夫子子曰,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一边念着一边从南焕枝身旁路过,不过几秒,那声音似乎定在某处
南焕枝听他又加重了语气再念道
陈夫子子曰,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坐在第三排的梁祝二人昏昏欲睡,根本没有看到陈夫子如锅底一样的脸色
他“砰”地一下,将书卷砸到梁山伯脑袋上
陈夫子好啊!上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敢睡大觉。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本夫子和尼山书院放在眼里?!
梁山伯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自然也惊动了一旁的祝英台,二人皆面有愧色。
陈夫子仍不解气,继续训斥道
陈夫子特别是你!梁山泊!昨日在山长面前还自比好学的颜回!你如今在课堂上酣睡,你好意思么你?!
南焕枝一下子就明白了。
陈夫子还在记挂昨天束脩一事。
陈夫子虽然是上头派下来的讲习,学问自然是不会差,但是人品确实禁不起考究。
嫌平爱富、看人下菜碟这些乱七八糟炮灰反派有的毛病他全占了。
书院的束脩原本是八两金,为了为难梁山伯,他居然一下子就提高到一百两......
想到这,南焕枝又给陈夫子贴上了“气量小”的标签
一开始,他的确是只苛责梁山伯一人,因为祝英台看不下去,说了几句,陈子俊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南焕枝有些着急地朝祝英台使眼色,祝英台则一脸不解,自顾自地说
祝英台夫子,这件事情我也有错,你光罚山伯一个人有失公允......
陈夫子更是气极,心中暗想,这个祝英台成天跟自己唱反调,要不是看在上虞祝家庄的面子上,早就大刀阔斧地收拾你了
陈夫子那好,梁山伯去把书院的水挑满,祝英台就去给众学子打饭。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祝英台一眼。
陈夫子再有异议,就下山回家吧!书院不是你家,可不惯着你的臭毛病!
下课的时候,祝英台面色不好,但还是向南焕枝走来。
祝英台焕枝,你刚刚那几下是什么意思?
南焕枝无奈地看着她
南焕枝你刚刚少说几句,山伯都不用去挑水的。
挑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尼山书院的水都是从山下挑上来的。
食所满满的十大缸水,以往都是由两个彪形大汉从山上到山下来回往返一个上午从弄好的,梁山伯一节文弱书生,这么做倒是真的为难他了。
祝英台则一脸不解,南焕枝见学堂门口一堆人,就把她拉到僻静处
祝英台则一脸不情愿,“霍”地甩开南焕枝的手,有些生气
祝英台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南焕枝用极大的控制力忍住不去怼她
南焕枝行行行
稍微歇了口气继续道
南焕枝原本陈夫子就是个睚眦必报、气量极小,昨日束脩一事他必然耿耿于怀,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踩在陈夫子的雷区,他哪儿能大发雷霆?!
祝英台满脸无措,想要辩解,确实是徒然地张了张嘴
南焕枝你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山伯,可是你也得看看情形呀。你有上虞祝家庄做靠山,山伯呢,他可没有靠山,所以如今的惩罚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对山伯来说......
南焕枝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看见祝英台的眼睛红彤彤的,蓄满了泪水。
就在这尴尬的境地,马文才倚在窗户旁,一脸不屑
马文才你们二人居然私下诽谤夫子,好大的胆子。
......
南焕枝关你屁事,你现在就去告诉他,我借他三胆儿,看看他敢不敢得罪金陵南氏。
马文才你!
南焕枝就只知道打小报告还妄想做书院老大,不知羞
说完直接领着祝英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