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川，的确是美的很。”清音落在了青川的一片花海中，收了剑，她蹲下身安静地打量周身的花花草草，她眼睛里亮了亮，仿佛看见了什么无价之宝。
尚渊不禁笑了起来：“堂堂神女，看见这凡间的花花草草竟也能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
“因为之前没见过啊。”清音回眸，“我自降世便不被允许出风华殿，除非有宴席，或是有人神飞升，我才能到神界其他地方看看，平时了解这世间，也只能靠古书典籍。”她垂了垂眼。
“好不容易溜出来，自然觉得什么都稀奇。”
尚渊顿了顿，他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清音说的话让人免不得起怜悯之心，但她说完却又没什么难过的情绪。
没来得及多想，清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尚渊被她盯得有些发怵：“您……这是觉得小仙没什么用，想过河拆桥取我性命然后自己逍遥法外？”
清音笑出了声：“当真是有趣的紧，我乃万神之尊，往后可是要以身献祭御龙咒的人，我跑了，岂不是往后六界的千古罪人？”
“你说对吧，九尾狐尊？”她绕有兴致的看着尚渊。
尚渊前面还在赔笑，到这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她刚刚说的什么？
他没听错吧，她叫他九尾狐帝。
可她不可能知道的，他继位之后就没出席过那些个无趣的宴席什么的地方，甚至名字都未曾上报，云游四海玩遍八方，狐族也是几千年没有回去 。
“别想了小狐妖。”清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聪明，可我是御龙神女啊。”
尚渊：…？
“我瞒得这么好，您怎么看出来的？”尚渊眉头皱起，万种风情的狐狸眼中充满了疑惑。
“见你第一面我就看出来了呀。”清音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她席地而坐，耐心地给他解释。
“听到外面天兵天将抓你的声音，我也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小狐妖。我长居风华殿，自是对你感兴趣，本想抓你，可你一进殿我就察觉到了你身上的万年灵力，还是特意隐藏起来的，绝非无能之辈。于是我加以试探，霜序是上古神器，威力可憾天动地，我打你时虽只用了两成功力，但若你只是个道行尚浅的小妖，也根本抵挡不住。”
她对尚渊甜甜一笑：“你很聪明啊狐帝，可即便我再没见过世面，我也是御龙神女呀。”
尚渊抽了抽嘴角，他原地挪步思索了一会儿，倔强地问出了一个问题：“可单凭这些你怎么知道我是狐帝而非其他厉害的狐妖？”
清音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问的好。”
“我特意来到了青川的中心，这里是青川的花海，花海虽美，但古书记载，这是历届狐帝册封之地，狐族神灵柱下的狐心石是狐族至宝，亦会择主，花海四周都是封印，连我进来都要用蛮力，只有狐族之主才会来去自如。”她眯着眼睛凑近了看着尚渊：“你刚刚，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我进来了吧？”
尚渊从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竟细到了如此地步，着实可怕。
他垂眸笑到：“神女聪慧不凡，在下领教了。”
清音自豪的哼了一声。
“那为何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您还如此信任我，让我带着你出神界，就不怕我反手将你供出去？”尚渊绕有趣味地看着她。
“寒州以前跟我说长的好看的都是好人，我看你好看，想来不会将我供出去；再说了，供出去就供出去，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报个仇就是了。”
听到她这种说辞，尚渊有些纠结了，这是夸他好看，还是说他好欺负?
“等等，寒州？长阙将军？”尚渊疑惑道。
“我在神界跟他是铁打的哥们儿。”清音眨眨眼：“怎么啦？”
他长袖一挥：“罢了罢了，既然神女如此信任我，我也定不会对不起神女。”说罢，他抬手捏决。
“我已发令告知人间各地狐族施狐族秘术归隐决，神女的踪迹，神界便难以察觉。”
五百年后她总归还是要为了苍生赴死的，她也只不过想看看外面的光景，做回自己罢了，那他也算做回好事儿，尚渊这么想着。
“哎？尚渊尚渊，寒州之前给我偷偷送来的话本子里凡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你也给我起一个吧。”清音拉着尚渊的衣袖，期待得看着他。
“清音多好听的名字，神女竟不喜欢吗？”尚渊打趣地问她。
清音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做上神事事不由己，即使身居高位，生死却早已掌握在别人手中，清音这二字于我而言，是责任，是束缚，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想个名字，也算是做了回自己。”
尚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无声背过身去，脸上的笑容已然不在。
如今听了清音的说辞，他更是想不明白这御龙咒为何要神女以命来博，受万人膜拜的天神，却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
何其荒缪。
他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清音，又挤出了一个微笑：“话本中的主角呢，沈字为姓者，大多是富家千金，名门望族，皇家嫡女，身份高贵，也算是配的上神女了。”
不知为何，一首悲情的诗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喃喃道：“浮生一梦君同我，都是槐安未醒人…”
“那，沈槐安？神女觉得如何？”他试探地问清音。
清音也喃喃自语：“浮生一梦…君同我，都是槐安未醒人…”她小声说了好几遍，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了，“怎么和我这么像呢，的确是个顶顶好的名字，那以后你就唤我槐安，清音是上神，沈槐安只是沈槐安可好？”
她仿佛是吃到了蜜饯，喝到了甜酒一般，高兴得不行，拉着尚渊的胳膊转圈圈。
尚渊也跟着她笑，此时的清音，已然没有什么上神架子，只像是一个普通人。
尚渊笑着，眼睛更弯了些，手握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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