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研君就这样和系统被某种力量丢到了另一个世界,附身到了早已为其准备好的身体中。
研“不过……为什么是个弃婴啊喂!”
研「这不明摆着让我冻死吗」
系统“请玩家不必担心,根据本系统计算,您将有68%的几率会被山下的绪方一家收养。”
合成的电子音不带一点起伏。
随即研的视野急剧变幻,最后停留在了一对年轻的、背着背篓、拿着药锄的小夫妻身上。
研“唉~斯国一,不过如果我没有被收养会怎么办呢?”
系统“……”
研“系统先生?系统先生您还在吗?”
研“啊咧( '▿ ' ),信号断了吗?”
……
绪方栀子“亲爱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绪方太郎“声音?”
绪方太郎“这是……哭声?!”
在研看来是在呼唤系统的行为,在其过于年幼的身体发出则是“咿咿呀呀”的婴语,很快便吸引了上山采药的绪方夫妇二人。
研听着匆匆脚步声的逼近,心下登时送了口气,随即更加卖力的嚎哭了起来。
绪方太郎“栀子,快看!”
绪方栀子「这…这是」
绪方栀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个孩子躺在绣满百合花的襁褓里嘤嘤低泣,苍白胎毛软趴趴的,在雪地的映衬下竟有些发亮,他一切像极了神话中的雪女……除了那只眼白醇黑瞳孔猩红的右眼。
绪方栀子“是由于白化病和眼疾才被抛弃了吗?”
栀子伸手将婴儿轻柔地抱在怀里,他的丈夫是留过学,受过新思想的医生,而她是护士,生活还算富足。巧的是栀子由于身体虚弱,基本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此行便是为了寻找温补的草药调理身体,尝试能不能怀孕。
绪方栀子“太郎,我…想收养这个孩子……”
绪方太郎看了看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再看着原本柔弱的栀子眼神中迸射出的坚定,缓缓点头。
……
绪方栀子“研,该上药了呦!”
研“母亲大人,我马上来。”
看着身材娇小、脸色苍白的研,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别看研外表最多十岁,但其实自从她收养了研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绪方栀子“研,以后要多吃点东西啊,这样才可以长高呢。”
研“啊……好的……”
研表示不背这锅,他其实身量不低,足足有158公分,放在前世普遍矮小的同龄的霓虹人里,也绝对是鹤立鸡群的程度。只是这个位面人民身高都崩得离谱,人均两米。研这个在上辈子被人夸赞长的高的人也被判定为了发育不良。
绪方栀子轻轻解开附在研右眼上的眼罩,一只堪称惊悚的眼睛裸露出来,而栀子已见怪不怪,这些年她和绪方太郎一直在寻找治疗研眼睛的方法,虽然研已经说过无数次不影响自身视力,但夫妻二人只是认为研很懂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扯出的谎言,然后更卖力的寻找使研眼睛恢复正常的方法。
这只右眼完完全全破坏了研原本圣洁单纯的气质,却反而显得珍奇,有如断臂的维纳斯,只看着,就有种将天使拉入人间的错觉,既残忍,又极具破碎的美感与一种诡异的……爽快?
栀子取出特质的药水一滴一滴缓缓滴在研的眼睛上后,又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递给研。
绪方栀子“上完了哟,呐,给你的奖励,不要挑食。”
绪方栀子摸了摸研的脑袋,还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研的鼻子。
研不爱吃饭,这可让栀子操碎了心。
研“啊…哈哈”
研扒开糖纸,视死如归地迅速将糖果扔进嘴里,末了还摆出一副微笑的神情。
研“谢谢母亲大人,很甜呢!”
研「很难吃呢……」
研「像发霉的浆果还被埋在了土里一万年……」
这一世的研是天生独眼,可以正常食用人类的食物,不用如前世一样忍着恶心和道德的谴责去吃人肉或者共喰。
不过这味道嘛……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研“母亲大人,我的功课还没有做完,我先回房间了!”
研「好想吐……压不住了……」
绪方栀子“好!”
此时的绪方夫人还沉浸在“我的孩子真可爱”“我儿子真乖”的粉红泡泡里,并没有发现研那宛如便秘一般的神情。
此时,一阵叩门声响起,绪方栀子开了门。
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带着半高礼帽的俊美男人。
鬼舞辻无惨“这位女士,我的胃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给我开点药呢?”
此时已然是深夜,男人的声音在阴影里也变得若隐若现起来,似乎真的在强忍着痛苦。
绪方栀子“当然可以,我先去叫我的丈夫过来,他可是位很优秀的内科医生呢。”
鬼舞辻无惨“那还真是…有劳了。”
……
研“呕”
脸色苍白的研扶墙走了出来。
绪方栀子“啊——太郎——”
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了平静。
系统“叮——支线任务发布: 拯救绪方栀子【已接受】 失败惩罚:玩家身体素质点-15(当前点数:18) 奖励:无”
研一言不发,极速向教堂门口奔去(这里解释一下:日本大正时期大概在20世纪初,明治维新后,大多西医的医院还是外国人开的,所以诊所建在教堂中并不奇怪吧……大概……)
令人兴奋的血香味萦绕在鼻间,研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系统并没有发布拯救绪方太郎的任务。
研「父亲大人果然已经……」
……
教堂中,原本慈爱俯视众生耶稣塑像掉了脑袋,身躯之上沾满了喷射状的血迹。
雕像下,是绪方太郎残破的尸体。
他所信仰的主终究没能救他。
远处,是被鬼挟持的绪方栀子,她的胸膛被一位穿西装的男人用手穿透,但好似毫无知觉般爬着,一点点接近绪方太郎。
绪方栀子“亲爱的,你醒醒啊!我是栀子啊!”
绪方栀子吃力地爬到绪方太郎身前,用手死死按住绪方太郎腹部巨大的伤口,将其中流出的肠子一点点地回填,仿佛这样做绪方太郎就可以活过来。
研“鬼舞辻无惨…”
绪方栀子“研?是研吗,研,不要管妈妈,快跑!”
绪方栀子的话还未说完,她的脸就被鬼舞辻无惨按在了地上。
研看着眼前的鬼,被眼罩遮挡的赫眼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战斗。
喰种本是扭曲、好战、冷漠的生物,可现在研的脸上却有一行清泪淌过。
右手拇指搭在食指上,“咔哒”一声。
尾骨生长而出的数条嫣红鳞赫细幼,却在疯狂舞动,研以其中一条为支点将自己送出,双手呈爪状袭向眼前之人,不过转瞬间就被鬼舞辻无惨打在了墙上。
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鬼舞辻无惨“鬼吗?不,不是的,身为鬼是不可能直呼我的名字的,这么说来,你就是另一种类人生物啊。”
鬼舞辻无惨“这么强大的种族竟然认弱小的人类,真是…耻辱啊。”
研没有回答,只是迅速聚拢起赫子成防御状,如临大敌地看向鬼舞辻无惨,他的脊柱刚刚断裂了,现在根本无法行动。
研睨了一眼时钟,现在是凌晨两点,距离破晓,还有足足四个小时。
他现在年龄还太小,别说是四个小时,能撑半个小时都算是烧了高香。
何况绪方栀子这种濒死的情况根本也不可能等上四个小时。
研「系统先生?」
系统“尊敬的玩家您好,我是系统。”
研「想办法啊!想办法救救母亲啊!!」
系统“很抱歉,本系统仅提供发布任务、惩罚、奖励等服务,对于您的要求,我无能为力。”
研「可……是……这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吧!」
系统“叮——任务完成可能性检索中……”
系统“尊敬的玩家您好,您可以在任务目标死亡前将您的器官移植给任务目标,经玩家气运加成后该手术成功率将达到99.9% 。”
研「也就是说,带母亲逃走就可以了吧……」
这一番对话也只是电光火石的时间,研再次操控赫子刺向鬼舞辻无惨,并迅速抱起已经失血昏迷的绪方栀子离开。
鬼舞辻无惨“小家伙啊,你是否太小看我了呢?”
“刷——”
鲜血喷涌而出,随之飞出的还有研的右臂和绪方栀子的头颅。
研“啊啊啊啊啊啊啊!”
研的瞳孔一瞬间收缩至针尖大小,颤抖这双手欲想将绪方栀子的头接回身体。
可还没等研触到,他便被掀飞,绪方栀子的头颅被一只脚踩爆,一时间,红白之物溅了研满身。
研“母亲大人!”
系统“叮——任务失败,开启惩罚,惩罚倒计时:三、二、一,惩罚开始!身体素质点数-15。”
登时,绪方研跪倒在地,四周的景物极速模糊起来,但他只定定地顶着鬼舞辻无惨,仿佛要用视线将其顶死在墙上。
最终,陷入黑暗。
鬼舞辻无惨,如闲庭信步般走近研,用脚抵住研的脑袋。
感受到研越发细微的呼吸。
鬼舞辻无惨“这就要死了吗?”
鬼舞辻无惨“无趣。”
研大睁着眼睛,眼角流出一条蜿蜒的血蛇。
……
天边一群渡鸦飞过,太阳拨开浮云,踩着斑驳的时光的片羽,照散雾霭。
鳞泷左近次“来晚了吗?”
一位穿着湛蓝色羽织,佩戴红色天狗面具的老人来到教堂门口。
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不忍之色,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有人幸存,但鳞泷左近次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搜索着生机。
鳞泷左近次“这?”
鳞泷左近次“竟然还有人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