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躺在水里太久了,今天糖宝儿发烧了。
好在唐霞光与镇上其他年纪七旬的老人不同,用她的话说她是个开明的老人,不信邪,不迷信,没有让糖宝儿咽下煮蒜水,而是第一时间带她去找镇上的老中医开药。
老中医姓直,叫直学芳,在云海镇呆上了40年,治疗过镇上不少居民,之前把五审快死了,老大的女儿治好了,所以正常的人都很尊敬他, 从“直老头”改口到“直大夫”。
直大夫的诊所很小,一般他都在诊所里熬中药,所以诊所总充满一股很重的中药味。
这个味道大人说是香,小孩子说是苦。
唐霞光领着糖宝儿进了诊所,直大夫正在用一个天秤称中药,他的身后是个有很多很多抽屉的斗柜,刻着人参、牡丹、冬虫夏草、板蓝根等等。他抬眼看了看唐霞光牵着的糖宝儿,问道:“可是发烧了啊?”
“是的哟直大夫,这伢子,昨天去水里玩了一下午,身上都潮透了。”唐霞光说完后抬手打了下糖宝儿。
直大夫起身,从笔筒里拿出一个水银温度计递给唐霞光,示意:“给她测测。”
“哎,好。”唐霞光接过温度计,塞进了糖宝儿的衣服里。
胳肢窝下夹着一个东西,糖宝儿头沉沉的,胳膊又不敢动,只要趁唐霞光不注意才敢动一动脖子。
中间又来了三个病人,所以时间到了糖宝儿拿出温度计直大夫也没时间看。
直大夫让糖宝儿把温度计拿好,转身去里屋叫谁帮忙。
糖宝儿问唐霞光:“诊所还有其他人吗?”
“好像就直大夫一个人吧?”唐霞光说完八卦地向里屋望了望。
过一会儿里屋走出一位穿着灰色外套的少年,他个子很高,身形很瘦,皮肤和脸色都很苍白。
看着很不像这个镇上的小孩。
直大夫向糖宝儿昂昂下巴,对少年说:“给他看看多少度。”
少年转身望向糖宝儿,糖宝儿连忙将手里的温度计交给他,少年接过,举起温度计在逆光查看度数。
身后的光线将少年的发丝染成金色,勾勒出侧脸的阴影,他放下胳膊微微皱眉,抬头看着糖宝儿问道:“你是不是没夹好啊?”
“啊?啊……我刚才稍微动了动脖子。”糖宝儿说完心虚的看了眼身旁的唐霞光。
“那你重新测一下吧,我在旁边等你。”少年将温度计还给糖宝儿,随后坐在诊所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