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二天见到龙骨，龙骨脸色阴沉。

“哥哥？”

龙骨蹲下身，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他刮了刮卡卡的小脸蛋，勉强挤出笑容：“小朋友，哥哥以后可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为什么？”

“我父亲病了。”

几天之后，暮土国王骨桑逝世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光之王国，他那英俊的儿子过早地继承了王位，年仅十九便坐进了暮土宫殿里那把高高的扶手椅。

卡卡和平菇前去致礼，卡卡望着龙椅上的龙骨叹了口气。曾经的龙骨总是戴着那个阿努比斯面具，圆润的半弧形光环总是在他的额头上方闪耀，将他的脸衬得充满活力不失盎然生机。现在他摘了面具，俊秀的面孔上挂着冷酷，深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拜见。”卡卡冲龙骨点点头，“哥哥，你好吗？”

“嗯。”龙骨冷淡地点了点头，“晚上休息，我带你去玩。”

卡卡开心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太好了！”

回霞谷的路上，卡卡是跳着跑着回去的。

“这是雨妈。”龙骨冲卡卡点点头，“那边的黑色石头是暗石，可以提炼力量和锻造武器，可以使光之王国更加强大。”

雨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是的，这些石头很有用处。”

她脸上冷峻的线条更加严酷，仿佛它们的主人不想让它们传达出特殊的情感，但是这些线条却又很奇怪地表达着一种意思。

龙骨探出身看了看那些石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雨妈，雨林还有遥鲲吗？”

“不是很多，但有水母和鸟。”雨妈指了指前方飞鸟盘旋的小径，“云野倒是有很多。”

“云野长老不同意我的主张。”龙骨看起来有些迟疑，“但是暮土有一些生物……”

他喃喃着走远了，卡卡好奇地问：“什么主张？”

“不关你的事。”雨妈的神色紧了紧，厉声喝道，“不许再问这些事情。”

她挥了挥锤子，林中一群鸟儿飞出树丛，叽喳叫着飞上了更高的树。雨妈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皱起了眉头：“又要下雨了。”

“为什么是‘又’？”卡卡好奇起来，他再一次禁不住诱惑，问出了这个问题，“冥主和我说这里天天下雨，可是现在并没有呀。”

“雨在采集之后才会下……”突然雨妈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似的捂住了嘴，她神色严厉地看向卡卡，“我说过不许再问的。”她的眼神里有一点复杂的东西，长长的发丝纠集在一起，就好像——支棱的在燃烧的蜡烛？

卡卡知道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这个比喻让他可以准确描绘眼前这个让他没有好感的人的头发丝。有点凌乱，但是凌乱中透出美感——有点奇怪。

“小朋友，回家啦。”龙骨冲卡卡微微一笑，“再见雨妈。”

雨妈只是浅浅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走啦小朋友。”龙骨拉起卡卡的手，目光再次投向那堆暗石，随即迅速回过头，揉揉卡卡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