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

他少时最为得意的，就是那张看的过去的脸。

那时，季郁时和他关系尚且还好。

后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绝交了。

以前外婆就说，关系好时有多好，仇时就有多仇。

这句话于他俩正合适。

季郁时骑自行车，他就跑教务室偷螺丝。然后，硬是用螺丝，把轮胎给人扎爆了。

第二天，不知怎的，两人吵架都吵到邵愭卿班门口了。

她干脆搬了凳子，坐在教室门口嗑瓜子。瓜子都嗑完了，俩人还在吵。

然后，班业舟说漏了嘴，把扎他轮子的事说出来了，他俩就干起架来。

有事说事，这事另论。

邵愭卿别！有话好好说啊！

她倒也没再看热闹了。

俩人打开怀了，竟把她撞在栏杆上。然后，她手中的瓜子经空而落。众人向下看去，人群里不知何处，有人爆一句粗口：

什么人都行卧艹，教科主任！

一时间，人群熙攘。

有人推着同行者，有人唤着同班人。

最后，等教科主任上来，就只剩他们仨和门口小板凳。

邵愭卿被请到班主任那儿喝了杯茶，季郁时和班业舟被请了家长，要求互相道歉。

当然还没完。

第二天清早。

三人组团去教科室，跟主任认认真真道了歉，低了头。

然后，在邵愭卿的死亡凝视和顶级压迫下，二人被迫在班主任面前发了毒誓。

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季郁时我季郁时，

班业舟我班业舟，

二人组合因撞到邵愭卿和邵愭卿手中的瓜……瓜子。

两人念到一处不禁笑出声。

班主任轻咳两声：

班主任严肃点，不读就滚！

两人抖抖手中的检讨书：

二人组合而误伤教科主任，虽然主任多少有些仗势欺人，但我们一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二人深情地对视一眼，回头交在班主任桌上。

班主任气得青筋暴起，从隔壁英语老师处抄起一根棍子，吆喝着向两人劈去。

班主任追了两好小子三里路，然后二人冲回办公室，被语文老师逮个正着。

语文老师可知有何罪？

语文老师换了法子，让两人坐在地上，以文言审问他们。

邵愭卿坐在旁边翻译：

邵愭卿知不知道犯什么罪了啊？

他们俩换了东北话：

什么人都行俺何罪之有啊？

这话邵愭卿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语文老师一副“陪你玩儿”的架势：

语文老师你又何罪没有啊？

季郁时坐正身：

季郁时臣下无罪。

语文老师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沓卷子，手里抄起来一卷，直直冲向季郁时。

季郁时跑得快，那卷子一股脑砸在班业舟肩上，季郁时还站在门口，笑得直不上腰。

语文老师坐在椅子上，吩咐邵愭卿：

语文老师小邵，去帮老师把季郁时抓回来。老师奖励你糖，好不好？

邵愭卿虽爱吃糖，可她今年六年级不是一年级，谁见过她这个年龄段还吃糖的？

当然，办公室里面那么多老师，她怎么可能公开打语文老师的脸呢？

她满口应下：

邵愭卿好的，老师。

说着，她出了门。

语文老师不忘来补一句：

语文老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小邵。

邵愭卿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