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如今你是明州城一等一的贵妇,外人看来富贵已登峰造极,谁能知,你心里的苦。
连庭钰听到她说到此处,早已是流下泪来。想她要强一生,却是很多的不得已,两次嫁人都非心中所愿。
连庭钰两年没见你,却没想到世事沧桑竟然变幻如此快。
苏母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里能说得好,那时候在明州城,夫君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本想着回到秀水镇能够好好休养,但是回了老家,又是一堆的事,劳心劳力,竟离开的那样急。
苏母回忆起了当时日夜照顾丈夫的时光,不由得落下泪来,内心无限感慨。
苏母我家已经落魄到此,我本以为你家已经定了别的婚约。如今你家和我家家世已经是天堑啦,无家产的孤女,和首富之子,太守之子,瑾瑜更是功名在身。那时候来找你们,我也做好了被冷待的打算。
连庭钰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的深情厚谊,哪里是那些不值当的东西可以抵消的,蕴仪是我看着长大,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当我的儿媳妇,这两个孩子倾心相许,未来也一定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苏母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总是内心有愧,如今吃你家的,喝你家的,穿你家的,实在是泰国不好意思。
连庭钰我一直拿你当姐妹看,再加上未来就是一家人了,那里值得计较这些,你就安心住着吧。
苏母如今蕴仪终身有靠,我不免担心起荷仪来了。
因为荷仪身体一直不大好,长期在北周住着修养,家里也不好给她议亲。
连庭钰生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只希望,他们能过得快活自由,能拥有我没有的自由。
苏母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自由呢。且把心放宽点,我瞧太守实在是把你放到心头了。
苏母温柔地宽慰道。
连庭钰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很好,对我有求必应,好到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苏母听姐姐一句话,人和人缘分其实很浅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互相珍惜彼此,守护彼此,便比什么都重要。
庭钰听她如此讲,早就泪流满面,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好,只是他们之间早就隔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太多的不得已。
她总在想如果当时年少的时候,家里没有这么大的变故。如今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呢?
闺中的时候,母亲就常对她说女儿家不易,对她总是格外纵容,让她和庭琰一起跟着先生读书,庭琰是八九岁才过继到她家的,那时候庭琰父母早就去世了,在亲戚家颠沛寄宿,父亲过继了他来,便全心培养照顾她,她自己也是拿他当亲弟弟的。
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的过下去,只是世事无常,为了保住家中产业,嫁给不想嫁的人,她还记得她要嫁的前几天,庭琰从都城回来,质问她,非得如此吗?她是怎么回答呢?她一字一句地和他说,非得如此。
不知道是在断他的念想,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