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与浅橙色的头发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淡灰色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 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流影,神秘莫测。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漠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笑,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仇恨。
梧蒽记得他,橙发灰眸的少年,在原著中杀死基普罗斯的人——戈杜诺夫国王子:卡西姆•戈杜诺夫。
她带着些许防备:“您好,戈杜诺夫皇太子殿下。”
卡西姆望着梧蒽,他记忆中十年前那位温柔的大姐姐,让他成为戈杜诺夫皇太子的动力。她就站在他面前,卡西姆多么想要拥抱她。想要将自己对她十年的思念一字一句告诉她,可梧蒽如今已然成为了费多尔国的王后,对他的称呼也从十年前的“大橙子”变为了如今的“戈杜诺夫皇太子殿下”。
卡西姆怔了怔,笑着问:“小蒽姐姐,你有想我吗?”
没等梧蒽说话,基普罗斯上前一步,挡住了卡西姆:“这是我的妻子,殿下。”
卡西姆收起笑容,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啊,费多尔国王,您也在啊?您怎么来这儿了?据我所知,您从未来过公主们的茶话会吧。”
基普罗斯面色阴沉:“这应该不关皇太子殿下您的事吧。还有,请您以后不要随便喊我妻子的名字。”
卡西姆并未胆怯:“原来您还会说这种类似于吃醋了的话啊?不过,如果我说不呢?”
他看向基普罗斯身后的梧蒽,眼神里满是惆怅与后悔。
基普罗斯的表情难看至极:“她是费多尔国的皇后,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也就是说,她不是殿下能随意对待的人。”
卡西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淡道:“我只是和小蒽姐姐打个招呼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话说您竟然这么爱老婆,我还真是没想到。”他故意说“爱”这一字时提高音调,看着基普罗斯的眼神满是戏谑。
卡西姆向前一步,歪过头对梧蒽说:“随意喊了您的名字,真是失礼了。但您能允许我喊您的名字……”
“不允许。”梧蒽并不在意原著中她和卡西姆的关系,毕竟没有细写,她现在只想他撇清关系。卡西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回归了平静。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无能为力地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允许我喊您的名字吧?怎么样?”
趁梧蒽没有回答,卡西姆转身大步离开了,随手抹去了不易察觉的泪珠。
梧蒽和基普罗斯上了赶来的马车,两人都很默契地上车后看向窗外风景没有说话。半响,基普罗斯开口:“没想到你和戈杜诺夫的皇太子那么熟,他遇见你后,好像很高兴。”
梧蒽假笑道:“是吗?他以前应该认识我吧。”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梧蒽不禁在心里叹道。
基普罗斯依然在偏头看着窗外,没有回应什么。
回费多尔国的距离还远些,梧蒽觉得自己和基普罗斯总不能一直这样尬着:“怎么了吗基普罗斯?”
基普罗斯转过头,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嫉妒。”
梧蒽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不明白为什么卡西姆看着自己就好像见到了嫁人的初恋一样,更不理解直男脑回路的基普罗斯为什么会吃醋……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很头痛。她放空自己的身体,靠着窗看着窗外,心情复杂。
回到费多尔皇宫,天已黑。
基普罗斯去了办公室处理国政,而梧蒽躺在床上想着:“哈啊,快窒息了。回到这里后感觉舒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成了我半个家了。基普罗斯竟然会吃醋,是占有欲吗?”
“吱呀”一声,卧室门被瓦萨打开:“天啊,皇后,您终于回来了。今天也要在房里用餐吗?”
梧蒽想了想,确实也到吃饭的时候了:“嗯,能帮我送进来吗?”
“好的,皇后,那我先去……”
“咚咚”瓦萨的话被戈托普礼貌地轻敲门框声打断了:“皇后,我可以进去吗?”
“啊,是戈托普啊,进来吧。”
戈托普行了礼,而后说道:“皇帝殿下想与您共进晚餐。”
梧蒽一边假笑着一边想:“什么鬼,要是拒绝的话,又要用那种幽怨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我了。哈啊,没法了……算了,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嗯好,那你转告他,我很快就会下去。”
“是,皇后。”戈托普又一次行了礼,离开了。
待戈托普走远,瓦萨八卦道:“天啊,您要与国王一同享用晚餐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后~”
梧蒽扬起笑容,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脸快假笑地抽筋了:“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哈……哈哈。”
瓦萨笑着说:“太好了,皇后!您一定要跟国王温馨地吃好饭哦!”
梧蒽边想着:“这没必要给我加油打气吧。”
边敷衍地点头:“好。”
皇室饭厅大而华丽,简单又不失奢华。
梧蒽在心里感叹着:“这还是第一次来饭厅啊,早知道这么安静,我之前就下来吃饭了。感觉以后偶尔来这里吃饭也不错。”
随后她看到了餐桌旁椅子上的基普罗斯,基普罗斯带着淡笑:“竟然接受了我的邀请,那么很荣幸。”
他起身拉起旁边的椅子,让梧蒽坐了上去。
梧蒽有些疑惑的想:“他这是……亲自给我拉椅子,如果我没记错,这平常应该是侍从做的事。不过,侍从都去哪了?”
基普罗斯像是知道梧蒽在想什么,他说道:“我让他们都退下了,我有一些私密的话想跟你说,我们边吃边说吧。”
梧蒽并不知道所谓“私密的话”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你反常地说想跟我一同用餐,我有些惊讶。”
基普罗斯切着牛排:“以后我也会经常与你一起用餐的。”
这次没等梧蒽提出疑问,基普罗斯接着说道:“你现在并不怕我,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梧蒽,你不怕我……对吧?”
“当然不怕,但是……”
“那就行了。”
基普罗斯把切好的牛排放到梧蒽的盘子里:“还有茶话会上的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
梧蒽有些怔得想:“时间对于一国之主来说,比金子都要宝贵。可他竟然抽出空来向我道歉,还是为了一件对我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在想什么?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嘶……我不能被动摇,我的目的就只有离婚后回琉璃珂国过潇洒日子。试图了解基普罗斯这种事,对我来说反而像是毒药。”
她的心跳的很快,她甚至怀疑了穿越后心脏病也会跟来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