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宋亚轩懵了一会,抓住余拏最后几句的字眼。
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落在余拏耳朵里就成了威胁。
他低着头不敢看宋亚轩,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宋亚轩轻蔑一笑,“放过你?”后面还自行补了一句“不可能!”。
然后第二天他就被刘耀文和宋亚轩联手搞死了,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余拏越想身子就抖得越明显,因为他的想象,导致自己被寒意笼罩了。
是的,刘耀文找到了他。
所有人都猜测刘耀文出狱后便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与义兄争权的斗争中了,不会再分心去理会监狱里的琐屑,余拏才敢在这段时间里肆无忌惮地挑衅宋亚轩。
但是谁能料到刘耀文在百忙之中还这么关注监狱里的风吹草动,他对宋亚轩的关心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深度。
于是他与宋亚轩发生争执的第二天,刘耀文就亲自找了他!
“你对宋亚轩说过什么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刘耀文不着调地坐在,但是阴沉着脸,黢黑的眸子里映射出满满的杀意。
“文…文老大,我、我不是有意的,都是我嘴贱,”余拏面对明明比自己小的刘耀文,却轻易地吓破了胆,边说边扇自己,“都是我这嘴胡说八道,我没有想冒犯您的人的意思……”
余拏支支吾吾,生怕抵在自己眉间的玩意儿擦枪走火“崩”了他。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轩老大……”
“轩老大?你也配提他的名!”刘耀文加重了抵在他额上的力度,吓得余拏哇哇直叫。
“宋老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惊到了宋老大!!”
刘耀文额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背着强光使他半张脸一片阴翳。他突然恶劣地一笑,但实际上嘴角都未曾翘起一丝,他当着余拏的面扣动扳机,嘴里还帮着配音——
“boom!”
“啊啊啊啊…啊啊诶?”余拏心脏在看到刘耀文手指动的那一刻狂跳不止,他嗓子突然被是掐住一样,叫不了,哑了。
余拏差点吓尿了,叫了几声后发现自己没事,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假枪吓到了。
刘耀文冷笑一声,把玩具枪随手一丢到他脚边。
“要不是你对他还有点用处……”他踩着余拏的手指,呢喃着。余拏的手指被他踩的泛白,可他却不敢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但他极度疼痛下脑海却异常清醒,他知道刘耀文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留下一条命。
刘耀文终于走了,他紧绷的身体才得到一点舒缓。余拏瘫软在地上,看着刘耀文离去的背影就像是看见一个刚刚差点夺去自己生命的死神。
“……”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人对宋亚轩毕恭毕敬就算了,余拏这么有“背景”的人竟也如此畏惧宋亚轩。
他们不知道另有隐情,只敢想到是宋亚轩自身也存在着不容小觑的能力。
犯人们各自心怀鬼胎,胡乱猜测着,硬是把宋亚轩想象成了一个白切黑的危险角色。
而宋亚轩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想象力,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他便决定顺水推舟下去,坐实自己“老大”的名望。
宋亚轩什么也没说,只冷冷撇了余拏一眼,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从容离开。
此后,监狱里便出现了一个黑马般的存在——他自律得可怕,也极致的恐怖,在这个人人都要早睡早起的监狱里,他能做到早睡更早起。未到规定时间不能出到外面活动时,他便呆在房中锻炼,他并没有弄得乒乒乓乓响,但剧烈运动后的强烈喘息声还是让人轻易猜到,他在巴掌大的一间房中做什么。
而这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因为他事实上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废材,换句话来讲,他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明珠,只是长久压抑的少年生活和对母亲的一丝眷顾使他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保护罩。
如今最后一点眷恋也不在了,而他的光芒也终于掩盖不住,在这所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一点一点散射出属于他的耀眼。
总之,宋亚轩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手段,在监狱里混得风生水起,他成了凡是进到监狱里便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一个惹不得的人物。
他甚至一反常态,把”老大”的名分做的比刘耀文还高调。
偶尔也会有新人未见识过他的实力,只凭第一眼见到宋亚轩时,看到那张比女人还清秀的容貌,便断定其为绣花枕头。
最后无一不为自己的嘲笑和无知付出代价的。
宋亚轩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久而久之,连部分监狱外面的人也听说了他的大名。
于是挑衅他的人变便也像是狂风席卷而来全部卷走一般,少之又少。
宋亚轩在剩下的一年里过的还算安逸,但他却怎么也得不到过多的其他情绪了。
因为刘耀文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他,明明口口声声说把宋亚轩当做最好的“朋友”,跟哪有好朋友一年多都不来见他一面的?他甚至连封书信都未曾给过他!
宋亚轩也曾安慰自己,也许是刘耀文的事太多,太忙了,连刘耀文自己都顾不上。
但就算是借口太多,这也成了堵在宋亚轩心口的一块小石头。
漫长的岁月里,孤独再次填满宋亚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