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风无情的打在脸上,刺骨的疼。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厚雪覆盖万物的颜色。
赵清河裹了件黑色的羽绒服站在医院的房檐下,灯光忽明忽暗将它附近围成一圈光罩。
看不出神情。
他将手蜷在袖子里,漏出半截发红指尖。暗处他紧紧握住那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的白色纸张。
雪越下越大,急且密。赵清河抬头盯着前方,眼神涣散。他想去接片雪花看看,又想到了什么,停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落下。
无人发现,有片细小洁净的雪花已经悄然落在他的衣袖上,随后迅速化为水滴被衣服吸收。
他呆驻原地很久很久,他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不觉瘫软在地,缩成一团。泪水无意识的萦绕眼眶。
等赵清河抹干眼泪硬挤出一副坚强的表情时,他拿出兜里的手机,忧郁片刻后将那个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但这次电话却未曾接通,留下几声冰冷的人声就再也没有后话。
赵清河低着头望着手里的手机。耳边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音,他抬眸望向自己前方追逐的孩童和他们身后有说有笑的的大人。他环顾自己的四周好像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很幸福。
赵清河攥紧了手中的病例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去找他,还是自己的父母。
他好像没有可以找来诉苦的人。
回顾自己的一生,似乎一直都在仰望着某一个人,追逐着某一个人的背影。值得吗?赵清河许多次这样问自己,他的答案依旧是,值得。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为了他受过的苦楚。
他忘了因为他转瞬即逝的人生巅峰,他忘了自己被践踏的全然失去往日光彩,忘了自己那不愿拆穿的真相下残酷的现实。
黑夜降临,今晚月亮没有出来营业,那个照亮他漫长黑夜的光也不再为他指路。
他站在人行道上,泪雾涌上模糊了视线,红绿灯不断变化,行人停了又走换了一波又一波。
有人与他擦肩而过却又折返,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一双大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温柔的递给赵清河一包面巾纸和一个仍然热着的烤红薯。
“别哭了。”一道温柔的声线想起,赵清河抬起头,那人的长相不算秀气,他的脸庞在泪水中映出温柔的光影。
“谢谢你。”那句话并未说出口,他只得在心里祝福:祝福你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红灯转绿,他走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寒风阵阵的街头,手中的烤红薯仍然散发着余温。
冬日里街边的寒梅散发出阵阵幽香,在这幽香中赵清河走回了家。打开家门依旧是一片冰冷,没有饭菜的香气,没有欢乐的一家,只留空荡荡的房间。
想他七年真心错付,一阵阵的疼痛袭来,他以无力探究,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清河,过来!”一位面容不清的人朝着赵清河挥挥手,他身着西装,身姿挺拔,声音却带着些许的宠溺。
赵清河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过去扑入那人的怀里,温热的触感,熟悉的味道,他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我好痛,药也好苦,别离开我。”他哭的哽咽,被那人拍着后背一句句安抚着。
“不哭,我不走。呼呼,痛痛飞走~”
赵清河趴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爱了。”
终于,赵清河在病痛的折磨下睁开了眼。
意识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消失已久的人。他正蹲在沙发前看不清神情,他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但这样就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