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大娘子见林小娘做出这番样子,也纳闷了起来。她以为之前自己和林小娘送给卫氏那么多补品,是有点默契的——最好叫卫氏胎大难产了。
谁知道林噙霜这个小贱人转头又跑去提醒卫氏,她能有这个好心?
倒是大娘子身边的刘妈妈察觉有异,反复思量观察,偶然间撞到雪娘朝着寿安堂面露讥讽,立时便猜出了卫小娘可能想把孩子给老太太,到时候还能顺手把自己难产而亡的锅栽到大娘子和林小娘头上。
大娘子听她这样说起先还不相信,后面越想越是,反正她知道林噙霜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去卫氏那唱念做打这一场。
于是也配合着林小娘的动作,时常垂问,做出关怀的样子,却不再多插手卫小娘院子里的事了。
雪娘肯定不会随便让人看到自己私下的任何小动作,那讥讽寿安堂的举措当然是她故意让刘妈妈看到的。
这下才算摘的一干二净了呢。
卫小娘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嘴上的燎泡也一直不见好,每日心慌难安,大夫只说她并无大碍。
她也以为是自己多思多虑着急上火的缘故。
这段时间华兰的夫家忠勤伯府前来下聘,来的居然是长子夫妇。带来的客人白烨又想要忽悠长枫拿聘雁来做彩头堵投壶。雪娘带过的孩子当然不会蠢到看不出这有问题,当即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去和父母说了此事。
这就是纯粹找事了,虽然事到临头没法悔婚,但华兰的委屈也不能白受,虽然不知道大娘子她们是怎么指点华兰的,但是雪娘挺喜欢这个端庄有礼的大姑娘。
思及她日后日子过的那样心酸,雪娘就给袁家大郎夫妻两个下了点药,保证他们一年后就能相继离开人世,又不影响华兰的婚事。算是送给华兰的贺礼了。
要是没了这被偏心看重的歪心眼夫妻俩华兰还不能把日子过好,雪娘就真的没办法了。
不知道长柏是怎么想的,即使那顾廷烨再是多么有才华远志的人,他拿你亲姐姐的聘礼出来挑事,你还能和他成为知己好友?雪娘觉得长柏稍微有点过于刻板的古代大男子形象了——他似乎并不把后宅女子太过放在眼里,更看重能得到的利益。
但雪娘也不否认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好孩子。
到了卫小娘临产的日子,大娘子怕真出了事自己要担责,早早找借口避了出去,老太太也去佛寺了,她大概还抱有希望吧。
家里只剩林小娘,她倒是不担心别的,反正雪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
这日突然有小厮来报,六姑娘和卫小娘争执了起来,把卫小娘气的早产了,请林小娘过去看看。
雪娘一面令人去请大夫,一面又使人将准备好的稳婆叫过去,吩咐完才陪着林小娘过去。
到了幕苍斋,六姑娘正站在院子里哭,到处都乱糟糟的,林小娘上前去哄六姑娘,雪娘就安排起了院子里的人各司其职。
结果卫小娘果然难产了,一直生不下来,林小娘肯定不愿意做主是保大还是保小,虽然她心知小是保不下来的,但她不能开这个口啊。
卫小娘自己嚷嚷着保孩子,六姑娘就扯着嗓子哭喊要保小娘,争来争去孩子被憋的快不行了,只能紧急催生。
结果孩子生了下来,是个浑身青紫的畸形儿,只哭了两声就没气了,卫小娘倒是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