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酒馆老板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告诉他,过不了过把月我就归隐田园了。他也在祝贺我。
我把国库里的钱都给了国王,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这样想着,直到一纸命令飞来。
我将要攻击...老板的国家。
两个领主会和我一起进军。
我从朋友那里消失了。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进军!
只有杀得比队友还快,只有行进地够快,我才能先一步围城。
然后,好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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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催动。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啊啊!!!”
我抽打着马鞭,飞马在前。
我失眠了。
说真的,我很久都没有失眠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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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领主传信来了,他们责令我孤军深入,不仅会导致我失去他们的支援,而且会让他们因情报断层失去很多机会,或者遭受更多阻击。
这当然是我想要的,但是这种目的不能暴露在水面之上。
回信吧,就说自己会改的。
当然我是不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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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这个国家确实是要完了。
我们一路上遇到的阻击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破烂的石人拖着残破的身躯向我们发动进攻,让我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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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侏儒将军跪在我面前。
“你镇守的城池被击破了,这下就算放你回去,你也会被砍头的吧,嗯?”
“所以说,告诉我吧,****。作为最重要的将军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侏儒一言不发。
我叫来了副官。
“好好招待他,别下手太狠了。”
将军带着这个侏儒下去了,我则是站在城墙上,看着火光冲天的城市,我的士兵正在下面烧杀劫掠,尽管这很反胃,但是起码能让我不去注意身后传来的惨叫声。
“见鬼了,大人,他什么也不说,就像之前抓到的其他人一样。”
我回身走向他:“考普斯不会给你的脑子加了个把门的吧?”
“去你的,不要侮辱我的忠诚!”
我摇摇头,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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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营里踱步。
这里着实是太冷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不仅是我,士兵们也开始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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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终于包围了,最后的城。
这座城是无比的大。
我看见了城墙之上,我唯一的朋友,他驻着枪,身形憔悴。
我希望我不曾看见他。
我也希望他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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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层城墙被攻破了。
我知道,他是喜欢写诗的,他曾给我看过很多他写过的诗。
不知道现在,他还能不能写得出来。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会不会笑,哪怕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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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层城墙被攻破了。
暗曜日蚀空,影降迷归鸿,已是残烛将死时,何惧点魂灯。
不愿无名走,谁犹尊天圣?宁教杀星一声呼,管它邪与正。
这是他曾经写给我的诗。
只剩下最后的城墙了。
为了保护而去毁灭,多么矛盾,又多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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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
那真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大雪,一夜之间,两成军队当场暴毙。
这是机会啊。
我下令赶紧准备进攻,在这样的冰雪之下,一切都被寒冷侵蚀,而冷遇上热,就是毁灭啊。
晚上,月亮很圆,在洁白的大地上垂下她的婚纱。
“寒龙终回北风乡。”
在大营里,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急忙冲出大营,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个恶魔样子的身影正站在城墙之上,他的右手拿着一杆长枪,在月光下宛若天星。他背对着我,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裂地停江血染霜。”
连血都染上了冰霜啊,仔细想来,在遇见他之前,我的血里也满是冰霜啊。
“战殇惹得天仙泪?”
他还相信神明吗?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他还相信着所谓的希望吗?
“一夜冰洗万里疆。”
是泪水冰冻了这大地吗?
他就是这样,富有诗情画意,即使到了最后一刻。
他张开翅膀冲上天空,盘旋在塔楼旁边,最终停在了塔楼的尖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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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去这里。”
“第二小队,去这里。”
我指着地图,对着军队发号施令。
我计算过了,这以些军队掠夺的速度,在两个小时内包围圈上始终有空洞。
突围吧,我唯一的友人。我欠你啊,这是唯一能够偿还的方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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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